林疏顺从张嘴,咽下去药汤。
苦中带着甜味,似乎是特意加糖,因而并不难喝。
喝罢,林疏问:“们在哪?”
话音未落,就听见门响,道爽朗淳朴、似乎上年纪女声道:“萧相公,你娘子醒啦?”
萧韶道:“醒。”
这也能解释为什萧韶从排行榜消失——因为大小姐去闭关。
但是总觉得很不对。
早在知道表哥是大小姐假扮之后,他就意识到此人演技高超,此时牵着手,他想着自己和另个男人这亲密接触,觉得有点不对。
但是,他们之间接触还不止于此。
自己被萧韶扶起来,靠在这人胸前,被半抱住。
还是不行。
正在这时候,只手握住他手腕。
那手稳而有力,只是有些凉。
林疏没有过敏症状,因此猜测这是凌凤箫。
只不过猜不出这人又披哪张皮罢。
林疏艰难地想,该醒。
可是他浑身上下沉重无力,总是睁不开眼睛,应当是被魇住。
林疏尝试动动手指,然后点点找回身体知觉,最后终于睁开眼睛。
眼前,片黑暗。
林疏缓慢地眨眨眼睛。
萧韶道:“自然。”
这大娘口音很奇
林疏在做梦。
梦里,他盘腿坐在剑阁大殿中央。
殿外下着雪,北风呼啸。
他闭着眼,练心法。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不殆。
“醒就好!”那女声道,“去杀只鸡,给小娘子炖汤补身!”
林疏想想,想起自己现在还在女装,而凌凤箫换成男装,所以——就成萧韶娘子?
好吧,虽然倒换下,但也没差。
只听萧韶道:“多谢大娘。”
“没事儿,你们小两口可怜见,遭这大难!”那大娘叹口气,“先去,你可得好生照料。”
萧韶道:“喝药。”
林疏点点头。
萧韶身上有种很淡、很冷香。
与大小姐身上熏香不同,这香若有若无,像是踏雪寻梅,久觅而不得,飘渺冰雪冷气中,夜风遥遥递来极淡梅花香。
下刻,有勺子轻轻抵住他嘴唇。
“你经络尽碎,眼上有瘀血,要静养。”个男声淡淡道。
这声音乍听之下,很飘渺,高华冷淡,像天上孤月。
他觉得很耳熟,仔细想,是萧韶。
他放松些,回握住萧韶手。
排行榜第,果然非大小姐莫属。
还是黑,和没有睁开前模样。
他伸手,覆在自己眼睛上。
眼珠还在。
瞎?
他心下片犹疑迷茫,又用力眨下眼睛。
灵力从四肢百骸生出,随大周天在体内运转不息。
很凉灵力,连带着整个人都空空茫茫,不知今夕何夕。
他时之间有些恍惚,觉得这种感觉,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
恍惚间,他听见有人喊自己,在很遥远某个地方。
似乎是喊名字,有个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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