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摇摇头。
“没有人有资格责怪这个医生,但他没有办法不责怪自己——如果可以做得再好点,再好点,是不是就能阻止个生命消逝?”阿德莱德笑笑,“你有亚裔血统,古中国有句话叫‘医者父母心’,说就是这种心情。而林斯在那时候是确确实实能够挽救所有人,但是远航者为自己能够顺利起航,强行带走整个实验室,抛弃地球上几亿人生命。”
“所以他只要望向飞船尾部,那片星海,就能看见几亿人生命堆成累累血债——他又能责怪谁呢?远航者吗?但是远航者占据着‘守护人类文明’这个道德制高点,谁能责怪它当初那个冷酷决策呢?”
阿德莱德无奈地耸耸肩:“没有人做错事,但是悲剧就是那样发生,们几亿同胞在那颗绝望星球上挣扎着死掉,没有人能接受这件事,第三代病毒治疗药剂被研发出来之后,几乎所有参与实验室人员都选择无期沉睡——也就是说,除非飞船特别、特别需要他们,他们才会被解冻,这近乎于z.sha——可以理解,如果换做是,也永远无法释怀。”
“那他怎样才能好起来呢?”
小困惑……”
“可是没有觉得困惑。”凌歪歪脑袋。
“那你可能还没有长大,”阿德莱德不怀好意地上上下下把他打量番,“可能是你缺失很多记忆问题,现在还是个小宝宝,可以理解——要是在地球上安全长大,你现在或许正在青春叛逆期,在种种激素作用下每天为爱情烦恼。”
凌其实不是很知道该怎样面对“要是在地球上”这类问题,他对那颗星球实在是毫无印象,并且不觉得自己缺少什——他感觉自己现在在飞船上生活就已经很好。
阿德莱德道:“那你要问什问题呢?”
阿德莱德声音有些低,道:“有时候,有些东西会伴随人生。”
“那他要永远活在痛苦中吗?”凌垂下眼睛。
阿德莱德微笑起来,抓住凌手,把它展开。
凌看着自己手心上那些浅淡纹路。
“但是,人生命总是向前。”阿德莱德指尖
“林斯有时候会非常不对劲……”凌慢慢道,“就是因为那个……远航者起飞之前很难让人接受事情,他要怎才能好起来呢?”
“他又开始不对劲?”阿德莱德皱下眉,“大概又要给他配药。”
发完这点小牢骚,阿德莱德正经道:“林有非常严重应激反应,用心理学手段只能减缓,不能彻底消除——除非有天他能够真正原谅自己。”
“可是那根本不是他错。”凌道。
“每个人性格都不同,他们追求东西也不样。”阿德莱德缓缓道,“林对自己定位直是个医生。你想象下,个被下病危通知病人,躺在手术台上,主刀医生用尽所有方法都没有办法挽救他,这是医生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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