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头看着陆沨,眉头微微蹙起来,眼眶泛红,眼看就要哭出来。
陆沨难得出现刻无措神色,他伸手捧安折脸:“怎?”
“你根本不喜欢。”安折蹙眉道。
陆沨说:“喜欢。”
安折拔高声音:“那孢子呢?”
陆沨俯身亲亲他眼角,转到边,开始校准指南针和导航仪位置。
他折腾指南针和导航仪,安折则继续翻自己资料,之前本来就翻得差不多,不过五分钟,他就彻底看完剩下所有东西,啪下按下锁屏键。
这时候陆沨也做完他事情。
他们从南面来,前方是湖泊,东面是密林,西面是沼泽。
“去哪里?”陆沨道。
这敷衍事回答让安折不满地抬起眼睛,可看到那双冷绿色眼瞳里暗流涌动切,他又不由自主软下目光。
深渊里,万物生长。
其实波利说每句话,他都记得。
整个宇宙就是场持之以恒动乱,人类意识是短暂稳定里产生浮光片影。个故事发生在书上,但这书正在被火焰焚烧成灰烬。磁场频率就像冷气,它对抗那炽烈热度。他频率则将纸页变成石棉,使它在烈火中保全自身。
但烈焰还在燃烧着。是未知波动,无法预测动乱,它们还会再来,以更加灼热温度,或转换成全然陌生形态。
样安静澄明。
陆沨久久看着他。
三年间,他常常梦见那天。
那时候,他灵魂深陷荆棘泥沼,在失控边缘无法自拔。他就是那样遇见他。
他是人,是异种,也是怪物,他该杀,也不该杀,他是无法界定切,他是那个最疯狂可能,他像血泊里所有人。
——陆沨根本不和他提起孢子事情,这个人以前那凶,他根本不敢主动问,只能到处找新闻资料,想知道那个惰性样本去哪里。
可是哪里都没有,直到他翻到最后,才从零零星星新闻里看到什“惰性提取液”消息,还看到张照片——玻璃瓶里,只有个枣核大小雪白孢子。
现在,陆沨闭口不提,孢子更是哪里都没有影子。
只有个可能,那就是被养死。
听到这句话,陆沨
“不知道。”安折态度有些许消极。
“往东。”陆沨淡淡道。
“为什?”
“不知道你山洞在哪里。”陆沨将导航仪放在旁,道:“但知道第次看见你地方。”
这句话不说还好,他说,安折情绪就完全不好。
或许是下秒,或许是万年。
但是——
但是无所谓。
他们所有人都已经得到无法奢望那个结局。
他倚着车身,对陆沨笑笑。
“你为什走进辛普森笼?”他忽然问。
安折缓慢回想,然后摇摇头。
“不知道。”他说。
然后,安折小声道:“所以你也不知道吗。”
“知道。”陆沨和他抵着额头,轻轻道:“因为你是个小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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