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里,他闭上眼睛。等待者雕塑,朝圣者画像,每个都像他,每个人都曾露出过这种神情,在审判到来前那个晚上。
他平静道:“他是审判人。”
声门响,轻轻脚步声停在不远处。
山巅,曦光、薄雾、微风里,道清澈透亮软绵绵嗓音。
“陆沨?”
波利摇摇头:“你又怎知道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是什样子?”
陆沨嗓音轻轻落下:“所以接受切结果。”
波利没有说话,片沉默里,实验室里忽然发出仪器嘀嘀响声,实验人员呼喊声,乒乒乓乓物体落地声。那些声音断断续续传过来,让外面人能够知晓里面发生着什事情。
曦日初升,晨光照在波利·琼苍老躯壳,像是终于结最后桩心事,他如释重负,转动轮椅,朝着实验室方向,目光愈发温和。
陆沨却没有回头。
相互缠绕,结成张雪白茧,隐隐约约像个人体形状。
它长得很快,从颗枣核大孢子,变成长而绵软菌丝聚合体,也像那只忽然变成人类婴儿幼鸟样,在某天,它呈现出人体态。
在无数个夜晚,陆沨俯身,透过层层叠叠菌丝,看着那个熟悉轮廓。
“那是他吗?”他问波利·琼。
“他是朵无性繁殖蘑菇,本体和孢子毫无区别。只能告诉你,基因毫无差别,频率永恒致,它们在生物学意义上是同个。”波利微微笑下,轻声说:“你们古老传说中有凤凰在烈火中获得新生故事,其实对于那些结构简单生物来说,确实如此。死亡即是新生,繁衍本就是延续生命途径。”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
明天安折视角。
“他醒来,”波利·琼道,“为什不看他?”
实验室里,些纷乱声响。
很久以后,陆沨开口。
“您曾经问究竟怎样看待他。”他嗓音仿佛从很渺远地方传来:“想过很多。”
又是长久沉默,金色日光漫过东方连绵群山,轮红日跃出天际。
“……他会记得吗?”
“不知道,”波利摇摇头,“这取决于灵魂或记忆是否也是种既定频率,朵蘑菇从降生就知道自己应当汲取什样营养,它记忆来自哪里?倾向于在宇宙那个未知度量上,它们是同个生物。你不必为此挂怀。”
陆沨将目光移向遥远天际,贯冷淡平静眼神:“希望他全部忘记。”
“为什?”
“和人类基地只给他带来过痛苦。”他道:“希望他永远感受不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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