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审视着陆沨那张脸——这人
五官精美浓烈得好像个被雕琢人偶，可惜材质却是万年不化冻冰。外面形势紧张到博士害怕下
刻就会有人砸破实验室门向审判者抛掷石头，可他本人神情却看不出任何内心痛苦折磨，甚至，相反，这人微垂眼睫有种肃穆从容，像只幽灵般黑蝴蝶停在神庙庄严窗棂。
《审判者法案》尚未确定废除，陆沨在电子系统中权限依然很高，此时此刻，他旁边电脑屏幕仍然播放着基地人流密集处实时监控录像，以确认无人感染。
博士自,bao自弃，不惜再次出言讽刺：“
真好奇，到
被基地所有人起送上绞刑架那天，你会是什
表情。”
说完，他死死盯着陆沨眼睛，试图捕捉他情绪波动，可惜陆沨并未被这凶狠目光吸引注意力，他直在看是那团孢子，或是整个培养仪，又或者是虚空中什东西。
“谢谢，”那冷淡嗓音道，“应得。”
人都将面临审判，都有可能死在你枪下。审判庭虽然现在什都没有做，但已经成他们精神上仇敌。全面畸变终将到来，他们希望自己能做那万分之或者六千五百分之，扳倒你能让他们活得久点，这和你本身所作所为没什关系，怕死是生物本能。”
说到这里，他微蹙起眉头，轻声道：“这多年来，无论审判庭被逼得多紧，都没有泄露过关于审判细则个字，相信你们定有不得不这样做理由。但其实直想问你另个问题，融合派那个数据，你以前……到底知不知道？”
陆沨目光越过他，看向绿色培养液中漂浮着孢子。
因为他在房间里，所以孢子菌丝放松地舒展着，它长大些，核心部分有人手掌那大。
“有成果？”他淡淡问。
纪博士放在桌面上拳头松开又攥紧，最终他颓然靠在椅背上，道：“就该把你推出去，你早就疯。”
“很清醒。”陆沨终于将目光转
“很遗憾，没有。它和安折那个该死小东西样是个骗子。现在它唯作用就是充当你挡箭牌，并且不知道能挡到什时候。”纪博士看向陆沨眼睛。
那双眼睛——绿色眼睛，北方基地是以亚洲人为主，其它人种混居地方，黑色瞳孔固然寻常，其它色彩——诸如蓝色与褐色也并不少见，但这霜冷绿色实在过于特殊，有时候他会有种错觉，这是某种毫无感情无机质，就像此人惯常目光样。
好像不论杀死多少人，不论被别人怎样看待，他都不为所动。不需要理解，更不需要原谅，他向来就是这样高高在上。
种无力懊恼泛上博士心头。
“不该关心你，更不该尝试安慰你，你根本不在意。”他深吸口气，摊开手，道：“每次试图说服自己你是个好人，你都用行动告诉，在冷漠无情这件事上，你真是……真是他妈天赋异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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