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陆沨没有办法抓他,他拿自己没办法。安折笑笑,其实,陆沨从来都拿他没办法,他突然明白这点。
离开,或者留下,他要自己决定。
突然间——
安折眼前黑,剧烈疼痛猛地袭来。最后根菌丝也崩断。
他身体猛地变空。那是比失去未成熟孢子更
他仰头看着陆沨,和他紧紧牵着手。
他好像在等着什,陆沨想。
他这样想,也这样做,鬼使神差地,陆沨微微俯身,和安折重新吻在起。
没有激烈动作,没有反抗,个很深,安静吻。
安折柔软唇舌没有再抗拒。换气间隙陆沨看他神情——喘息轻轻急促,微垂着眼睫,睫毛上水珠闪着细碎光,双手轻轻攀住他肩头,那是种带怯迎合,温柔天真,因其洁白而近于悲悯,悲悯中带有神性——像是某种灵魂上布施,此刻他是予取予求。
他唇角微微泛红,漂亮眼角还带着水痕。
于是陆沨也笑下。
他捧着安折脸:“……这傻。”
安折只是看着他,很久以后,他问:“基地已经在来接你吗?”
陆沨:“在。”
陆沨扣紧他手指,问:“为什?”
“长在你身上,”安折面无表情道,“把你血、内脏和肉都吃掉,然后长在你骨头上。”
陆沨另只手缓缓扣住他手腕,指尖划过莹白皮肤,留下道淡红痕迹,像是掐破雨后新长出来白菇,流出汁液来。他低声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吗?”
安折摇头,喉头哽哽,他眼里全是泪,抬头看向墨绿霉迹遍布墙壁,看向扭曲流淌吊灯。窗户被狂风刮裂道放射状破口,雨水灌进来,与风中呜呜低语同。
他想,他也不知道该怎样定义他情绪,可是如果他想和陆沨和平地待在起,真没有别路可以走。
可他还是直在哭。
陆沨把他眼泪也吻掉,仿佛这样就能抹去他们之间悲哀切。
结束时候,外面雨渐渐停,傍晚,天际亮着浑浊昏黄光。
安折跪在床上,他手指颤抖,抱着陆沨,将他缓缓、缓缓在床上放平。
陆沨眼睛闭上,他睡着,呼吸均匀,现在任何事情都无法把他叫醒。做到这件事情很简单,只需要在亲吻时候,舌尖部分化作柔软菌丝,连上校都察觉不出来。
安折没说话,陆沨道:“你喜欢基地吗?”
“基地”两个字刚落下,电刑疼痛就再次遍布安折全身,他生理性地颤抖起来,把自己用力往陆沨身上埋。
陆沨搂住他,下下轻轻顺着他脊背,他道:“对不起。”
安折摇头。
直到三分钟过后,安折才重新安静下来。
他就这样望着遥不可及天空。
陆沨:“你又哭。”
安折转回头看陆沨,这个角度他需要微微抬起头。
于是他们对视。
说不清为什,看着陆沨,安折又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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