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他们第次见面,安折望着他眼睛,对他说:“他没有受伤。”
辩驳与抵赖他早已经看惯,质问和愤怒是他每天都要遇到无数次东西。
但他第次看见那样双眼睛,他没有质问,也没有不解,只是哀伤。哀伤中又有天真平静,仿佛只要他开口说出个理由,他什都接受,什都原谅。
在此之前他没有理会过任何人抗辩,但那次,他挑开覆盖尸体白布,露出那人伤口。
人动摇始于第次心软。
没有这种东西,但陆沨又知道伊甸园监控在那段时间内存在小范围混乱,因而无法追溯安折行踪。
陆沨目光从它上面收回,手指按下手提箱按钮。银色手提箱打开,白色寒气丝丝缕缕逸散出来,冷冻层里是支细长注射针剂,碧绿色。
手提箱旁边放他枪。
他目光在这两件物品上稍作停留后,转而看向安折,手指扣在枪柄上。
就在这时。
安折翻个身,轻轻靠在他身旁。
他睡着。
像只很小动物团在雪白被子里,露出奶白色光滑脖颈与肩膀,眉头舒展着,睫毛微微卷翘,呼吸起伏,均匀又平静。
他手指在被子下露出节,轻轻蜷起来,但又是非常放松姿态,没有根神经是紧绷。他睡在这里,毫无警惕与戒备,就像睡在个……全心信任安全地方,他相信在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他。
陆沨忽然想起两个月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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