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陆沨对通讯器说
句：“准备。”
是
，人类基因不能被怪物获得，每当多个人死去，世界上就会多个或很多个具有高级智慧异种。因此，无论是在野外还是基地，旦出现感染，必须立刻击毙，即尸体也要在焚化炉里销毁。所以，此时主城要派出兵力尽可能从外城救人，避免更多人被虫子感染——安折这样想。
他道：“嗯。”
诗人和肖老板都在里面，希望他们能被救出来。
耳畔忽然响起轻轻衣料摩擦声，陆沨伸出手。安折不知道他要干什
，只是看着前方画面，列车驶出建筑区，进入到外城和主城间空旷巨大缓冲带。6、7、8区林立建筑在他视野里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在雨雾中变成片灰色丛林。
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这样单方面屠杀，顷刻间沦亡。
他前面那人声音颤抖断续道：“就……这样，就……没？”
就没。
只需要场雨。
安折看见成群黑色飞鸟从视线最上方边缘朝6区飞过去。
前飞驰而去，安折抬头望整个城市。
天上下并不是雨。那些铺天盖地东西——是混血液红色和绿色雨滴、怪物、怪物肢体、人肢体混合物，车窗隔绝部分声音，他仍然听见此起彼伏尖叫和惨叫，还有车厢里面其它人干呕或颤抖声响。大雨开始后，他在车里待十分钟，他不知道外面正在发生场什样屠杀，现在他能想象到。
有多少人活着，多少人会死？
他想象不出，他看不见整座城市，
“基地昨天就做好最坏打算，”年轻审判官低声道：“转移年轻有效人员是应急手段种，只是
们没有想到，意外来得这快。”
团刺眼白光忽然从那里亮起来！
安折本
又过几秒，他才注意到那些飞鸟翼翅平展不动，向前直线行进，不是飞鸟，而是人类战机——它们从主城方向来，朝6区去，不出分钟，已经悬停在6区警报塔正上方。
他想这或许是主城对卫城援助。
于是他问：“要救人吗？”
“人类基因不能被怪物获取。”他听见陆沨道。
陆沨声线平稳中带着丝冰冷，几声脚步声响起，他也来到后窗前，站在安折背后，安折能听见他呼吸，很近距离，他只要往后稍稍退，肩膀就会碰到陆沨胸膛。
他声音有点哑：“抱歉。如果多给们几天，军队或许就能够收回驱散中心，但是……”
但是没有时间，谁都无法预测下秒会发生什——安折知道他想说什，就像在深渊里，下秒会发生什，谁都不知道。
他将手贴在车玻璃上，车玻璃被血染层红色，混着些组织残屑，他看着外面，呼吸微微急促。
就这样，列车飞速驶离6区，血水渐渐淡，车窗也被冲洗干净，变回透明。
在深渊里，他见过无数怪物撕咬、挣扎、受伤和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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