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愿。”
空山大师慈和微笑道：“既如此，施主随
来。”
佛堂深处昏暗寂静，青烟散灭。
佛像前倾，下视世人。
刑秋
小沙弥抖
抖禅杖：“可也没见过哪有妖孽自己往寺里来
。”
刑秋道：“自然是要来祸害你们佛门清净。”
小沙弥气得要跳脚，幸而已到山门，空山大师正站在门口，道：“空觉，戒嗔。”
再看向刑秋，行
个佛家见礼：“施主来此，可是求度化？”
刑秋：“已有人度。”
他此时完全是凡人之躯，耐不住幻荡山之高寒。
叶九琊解下外袍，披在他肩上。
“公子说，他知道你怨他，”温回道，“公子教如何掌控天道，与仙人周旋，还要在幻境中发声，助你勘破心障，到三重天境界，这样才能将他杀死。”
“公子说，若你此后真正无情无欲，那便罢，若还有心，也且慢慢放下，莫要流连尘世，困于红尘苦海。今世欺你，骗你，欠你，来世自会来还。”
明月西沉，天光破晓。
路，过于艰险，稍有不慎，亦不能活命，若不能成功，苍生涂炭，心魔之祸由而开，是最大罪人，故而不认你。现在心魔道与天道俱毁，师父说陈微尘亦有自己打算，心魔归位后，亡人自会苏醒，才敢认你。”
面具覆在脸上，看不见陆红颜表情，只见有眼泪自边缘渗出来，陆岚山伸出手，要摘她面具，陆红颜哽咽出声，拼命摇摇头，挣开他，朝殿外跑去。
陆岚山无奈喊声“阿妹”，也追出去。
殿中重归寂静，迟钧天垂着头，目光空洞，动不动。
谢琅叹口气：“今日之事，竟比小道读过最难经书还要难懂，叶剑主，小道回去寻清圆——不对，现在剑主已上幻荡山，成帝君……那陛下，小道先告辞。”
“可是为还恩？”
“恩怨已清，不相欠。”
“可是为追思？”
“不可追。”
“可是为发愿？”
混乱夜渐渐平息，无数凡人醒来，发现自己竟躺在街上，或倒在床下，身边也横七竖八躺尸般倒许多人，挨个唤醒，都不知道夜里究竟发生什
，只觉得自己与之前有些不同，究竟哪里不同，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晨雾沾湿指尘山石路，寺庙檐角在烟岚里若隐若现。小沙弥走在前头，清脆道：“你怎还不走？”
刑秋笑道：“你要走，偏要留下。”
“阿弥陀佛。”小沙弥宣声佛号：“得赶紧告诉空山住持，快快把你这妖孽度化，省得扰佛门清净。”
刑秋跟他拌嘴：“若不冥顽不化，怎算妖孽。”
刑秋拨弄着手上佛珠，也道：“叶兄，就此别过。”
温回蹙起眉，渐渐转醒，看见叶九琊脸，怔怔，片刻之后，竟是满脸泪水。
“公子……”他浑身颤抖，摸索着够到那柄折扇，闭上眼，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是失却至亲之极痛。
许久之后，才渐渐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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