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九琊知道他
执念是做人，亦知道他最怕与
陈微尘缺乏神采眼睛眨
眨，重复道：“人……”
他眉头蹙起，脸上浮现出略微痛苦神色，用力摇摇头，像是在试图理清思绪：“要做人。”
“要做人……”
他身上黑气缓缓消散，冰凉手指渐渐温热些。
等到过于苍白肤色恢复原状，眼里也多生动神采。
他这略有些不对劲儿话听到陆红颜耳朵里，听出些阴阳怪气味道。
陆红颜冷淡道：“即使没有天生仙骨，他也能到现在境界。”
阑珊君道：“他终究太过年轻，若非天分过人，不能至此。”
“哈，”陆红颜道，“你们只知道他年纪轻轻便以无情剑意名满仙道，又怎
知道他是怎样日日夜夜在雪山习剑？又怎知道他从十四五岁就要为仙道守着天河，要
个人撑起个七零八落门派？”
她说完，又道：“
平生只服过两个人，他是个。”
，而虚元则是根骨底子——“气入骨，是仙骨”，虚元便是那贯通经脉骨骼里“气”。
将它逼出体内，其中痛楚自不必提，即使只是混着心头血、这样少滴，便让叶九琊失掉小半修为。
那粒血珠浮起来，来到被缚着心魔旁，分成无数星星点点，将它围在其中。
明眼人都能看出，心魔畏惧这些星星点点，比那浊气凝成漆黑锁链更甚。
他们此时也反应过来，叶九琊原本就不是来征询他们意见。
他做心魔时，即使神智清楚，也总是面无表情，只有这样时候，才会生动鲜活起来，双眼里，仿佛藏整个春秋冬夏温润清透。
仿佛初秋时清溪水流遍全身，浓重黑气浊气被尽数涤去，压在神智上那些昏沉东西也消失无踪，陈微尘终于回复清明。
他有些不敢去看叶九琊，只看着深碧远山，与山间隐约露出山寺角，渐渐想起自己失去神智时那些事情来，略有些不好意思：“又让你看笑话。”
叶九琊在他背后道：“无妨。”
“原本还能支撑很久……但是看着镜子，总觉得镜子那面是他，不是，乱心神，才被侵蚀神智。”
阑珊君温和笑下，道：“是在下唐突。”
殿外，叶九琊看着陈微尘眼睛道：“可以变回来。”
陈微尘摇摇头，大概是没有听懂。
他手指冰凉，指尖不安地在叶九琊方才逼出心头血与虚元指尖上磨蹭。
叶九琊靠近他，在他耳边道：“变回人。”
“叶兄，”陆岚山道，“为何你虚元有此等效用？”
叶九琊看他眼，淡淡道：“是天生仙骨。”
天生仙骨——而不是别修仙人那样后天洗炼而成，骨里“气”便是直接来自先天，来自天道，能制住心魔也就不足为奇。
叶九琊没有接着再与他们说话，而是径直走到殿外。
“原来是天赋异禀……”殿内阑珊君笑下，道，“怪不得能有这样高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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