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天道，”那人望着天边，“不过如此。”
他神思如受重击，内腑翻涌，咳
口黑血出来。
混沌过后，竟是清明，神魂缓缓归。
那人还剑与他，寒风呼啸声忽大
起来。
他闭上眼平复神魂，过片刻再睁开眼时那人已不见踪影，雪上亦不见脚步，竟像个来去无踪
梦。
又听得道：“开阳，太微，玉衡，北极，正曜。”
剑锋起落间，耳边有道极低笑，折竹剑不知怎
便脱手。
那声音道：“借剑用。”
他转头，看见身旁人着黑衣，眉目极俊美，也极冷冽。
流光闪，便轻描淡写挥出剑。
陈微尘道：“剑属金，剑意根源是天地间肃杀气，想你那日是见天道真意，那后来……”
他神色怔，眼里方才淡淡欢喜褪下：“
们不说后来。”
叶九琊看他神色，也知道根由，道：“抱歉。”
神思却不可抑止飞远，到少年时流雪山巅。
“北斗位，摇光，天权，”师长鹤发童颜，指点剑位，“上转三垣，天市，太微。”
道。
南边庭院讲究移步换景，穿过道月洞门，又是别有洞天。
两旁石壁，藤萝如瀑，转过个弯，小亭立在莲池边，嫩绿新荷点点，雨中水面微澜。
“你从小到大，就只有练剑与剑谱这两件事？”亭子里，陈微尘叹口气，“怪不得这样无趣。”
叶九琊似乎是想想，道：“曾有件事。”
他握住折竹冰凉剑柄，学着方才那人模样，向前递出剑。
电光惊闪，惊雷落下。
耳畔响起滚滚春雷，叶九琊看着雨时暗灰天，像极那日流雪山天穹。
陈微尘半垂眼睫
剑气冷，也璀璨，宛若长虹，所经处皆是静默，连飘飞雪花亦停在空中。
那是道辨不清颜色剑气，由山巅而出，撕破天空般飞掠。
他目光跟着那道剑气，看它抵达遥远沉灰天际，破开道长长黑隙。
雷霆隐约轰鸣。
那剑，威势可与三年前天道真意相较。
赞许般抚雪白长须，又叹口气：“仙骨天成，你天生是该要修剑，那日天道真意突现，摄你神魂，不知是福是祸。罢，罢，天河那边战事正紧，为师要下山段时日，你且好生练剑，说不得哪日机缘到，神魂归位，进境便日千里。”
茫茫雪中又只剩个人，也不知过多久，忽听得道声音，凉如无风雪漠。
“紫微，天枢，摇光，天狼，北门。”
他习惯地跟着出剑。
最上乘习剑法，以诸天星官为位，内融世间千万剑招。
陈微尘：“嗯？”
“少年时在山顶，忽然雷鸣，天地皆是剑意，神思被剑意所摄，再挥不出剑气。师父寻许多法子，也曾让练琴清心。”
陈微尘便高兴起来：“怪不得那日你弹剑对敌沉书侯时那样轻易，原来也通音律，哪天要记得弹琴给听。”
叶九琊淡淡“嗯”声，是应。
——是他曾许诺有求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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