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退几步望去,树影婆娑间红绸依依,很是美丽。
对家刚与他混熟年轻汉子听闻,上门与他玩笑:“陈兄弟,小闺女才玩东西,你也信这个?”
“要说能让心愿得偿,是不信,”陈微尘对他道,“可其实也不是求实现,只是想那人知道,世上有个人等在那里,愿意和你过上辈子。”
“酸,实在是酸,”年轻汉子捏着鼻子,“文绉绉,不爱听。”
“——那你就
看好会儿,又想:“出息此物,不要也罢。”
等日头渐渐升起,厨房里儿媳早饭已然完备,刚从罐中挖出咸菜佐着甜香四溢米粥,炒碧绿青菜,蒸出白软馒头,起锅时室香浓白烟。
陈微尘端去房中,轻声唤:“表兄,早饭好。”
这“表兄”之称虽是对老丈托辞,他自己却是很喜欢,“师父”“表兄”气乱叫着,仿佛真就有那些斩不断尘世牵绊。
叶九琊缓缓睁开眼来,道:“多谢。”
次日清晨小雨停歇,乌云散去,天边多晴色。
修魔人气息如何,他们尚未知晓。虽说叶九琊修剑,与玄门赖以修行仙家清气并无太大相关,终究来自天河那岸,不知会不会被此处人看出形迹。因而那剑始终未收回体内,此时他气息与凡人无异,甚至还要虚弱上许多。
陈微尘虽也有重天境界,却无此种忧虑。盖因这人不知修什邪魔外道,点清气也无,加之那看便知天道不容气运,无论如何与修仙二字扯不上关系。
陈微尘哐当当摔几次锅碗,被老丈家炊早饭儿媳笑骂着赶出厨房:“还以为你要帮忙,却是个添乱!”
他在院落里大榕树下悠悠闲看会儿日出,回头望向窗内。
陈微尘便笑笑:“不谢。”
如是又过几日,这两人同寝同食,有话便说,无话便各自待着,气氛倒也并不僵硬。陈微尘此时却规矩起来,很有番发乎情止乎礼模样,两人间又多些君子之交淡如水意味。
待叶九琊恢复些,正逢此处个妙节。
节名相思节,未成婚姑娘和年轻后生要用条细红绸写心上人名字,系在村头大榕树枝条上,来年就会得偿心愿,修得白头之好。
陈公子向老丈儿媳讨来条红绸,也学着样子,打个精巧结挂在树枝上。
见叶九琊半倚在床头阖目养神,容颜如玉,不似往日冰冷。乌发散在肩头,如白宣墨画。
清晨曦光穿过窗棂落在那人身上,烟岚尽散,雪上初晴,要教人看得痴。
陈微尘时恍惚,良久才回过神来,只觉胸腔里漫上来无尽酸软,恨不得叶九琊就这样安安静静待在房里,辈子都不要恢复修为才好。
他又觉得很满足,仿佛来人世趟,不过是为得见此情此景,纵然今日就是死期,也是千万般愿意。
“实在是没有出息。”他这样想着,却仍舍不得将目光移开分毫,又嫌后院传来鸡鸣可恶,怕吵着房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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