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说忘就忘,”陈微尘对他道,“况且若真如你所说,效仿那位帝君太上忘情无悲无喜,前尘旧事随风,岂不是又白在世上走遭?”
他耸耸肩:“难得跟叶剑主心平气和说次话,还是不要提这
“晓得,”他轻轻道声,“不过现下风波劳碌无暇练剑,应当不介意假冒徒弟陪你说话?”
叶九琊看他,眼中神色略有些复杂。
陈微尘还想说什,忽停脚步,闭眼喘口气,抬手抹去唇边渗出血迹来。
那风流俊秀眉眼忽然多出分惊心脆弱来。
叶九琊手指按在他颈侧,压住翻涌逆行气机,情况才稍稍好转。
再向陆红颜与谢琅:“骖龙君,琅然候,久仰。”
最后是陈微尘:“……这位是?”
陈微尘:“叶剑主首徒。”
那年轻弟子见他没有穿着剑阁标志白衣,又狐疑地看看他腰间,并未发现佩剑。
不过按照“叶剑主首徒”说法,两人身份相当,不必行礼。
中洲北地有剑阁,南海有剑台,剑阁守天河,剑台镇归墟,有道是‘南北双剑并,仙家二鼎足。
有轶闻说当初南北剑本是脉,只因与魔道决裂,将仙气魔气分隔,成仙魔两界之时才分镇南北。
这种说法有迹可循,因两大门派入门弟子所练剑招皆流丽变幻,行云流水,相差无几。待到后来才能显现区别来——北剑于繁华中悟肃杀,逐渐返璞归真简洁利落,至高境界是起手剑决胜负,而南剑于繁华中更上层楼,极尽招式变幻之能事,剑中有千幻万相,要是剑里乾坤。
但无论如何,如今南北剑来往已少,当年仙道极盛时五年次,引得天下剑客尽来观看南北论剑已有十数年未曾举行。
但如今叶剑主路南下,即使未必代表整个剑阁,却有骖龙君与琅然候随行,做足势头,还有传言说此次本就是阑珊君相约——总之在近些年来犹如潭死水仙道上掀起惊天波澜来。
“气运因果,不可再碰。”
陈微尘低眉顺眼:“好。”
“七情六欲,不可妄动。”
“这个实在是难,”陈公子万般委屈,“生来就在红尘风月里面,活将近二十年都要时不时犯病,何况现在。”
“为何不忘?”
行人便被引向船中安置。
等那位走远,陈微尘悄声问叶九琊:“叶剑主,说起来,你可曾收徒?”
叶九琊:“不曾。”
“山上苦寒,不收个徒弟解闷?”
“练剑。”
南海剑台在海上仙岛中,周围亦有其它仙山仙岛散落如珠,驻守其余或大或小仙道门派。
比起北地雪国里剑阁高处不胜寒,这里实在称得上是仙家缥缈气派。
叶九琊早在启程时便已向剑台传消息,因而剑台前来迎接海船早已在岸边等候。
青雀轴舻大船由两艘小翼卫,船上弟子色天青袍,衣领与袖口绣着莲纹。
为首那个气质颇为温润平和,先向叶九琊礼,自报家门为阑珊君首徒,姓秦名晚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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