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触手尽数被他引去,漫天卷下,转眼吞没那锦衣华服影子。
“陈微尘——”温回气极痛极,连敬称都不顾得,从姑娘手中夺过斧子要上去以卵击石。
却见远方
“您还有心思想着姑娘——”温回声音回荡在小村里:“夫人说得对,您这种瘟神就该锁在房里,天都不能放出去!”
“那家就该走水!”公子不遗余力反驳。
阿回用惊惶之下仅剩丝冷静想想——是这个道理。
盖因自家公子是天下第倒霉人,方圆里若有恶犬,必引狂吠,若有蚊虫,必来叮咬,若出远门,多逢大雨。以至月城诸位公子相约赏花观柳时常调侃:“万不能让陈家二公子来看,否则三天之内,繁花必谢,绿柳必枯……”
所幸这户人家就在村子边缘,两人刚刚跑出村舍,那触手就毫不留情当头而下,温回立刻把公子扑在地,滚几滚,勉强没有被拍到。
来:“这倒是有意思,你跟仔细讲讲。”
阿回便学那说书先生茶板敲,手舞足蹈滔滔不绝起来。
“先生是这样说:古来仙道人道,各不相干,各自不同。走过捭阖道,是人间君主,登上通天路,是仙家帝皇——纵观八荒宇内,登顶不过此二人。”
“这个先生早已讲过,”公子道:“所以呢?”
“诸君皆知,五百年来,人间裂地已久,各洲各国各自拥帝,群雄盘踞,竟再无人可呼而天下应,捭阖道自然无人踏足。仙道则不然,自那焱帝十年之内连败三君十四候,上通天路,登幻荡山,便派太平清宁,再无神魔宵小作乱。”
他们站起身来,又立刻换个方向逃窜,而海妖本体已渐渐向海边移来,身边触手横卷,另几条触手已经又高高举起,蓄势待发。
那触手粗若老木,月下黏腻生光,沾岸上沙砾泥土,弯起来,眼看又要对两人拍下。
温回眼闭——这下真要完。
却听见赶过来姑娘声喊:“快跑!”抡起砍柴利斧寒芒闪,与触手硬抗,那声响竟像兵戈相击,火花迸溅,未能伤得海妖分毫。
公子却是放开小厮,自己朝海边去送死:“冲来,你们跑!”
温回话锋转:“可现在境况则大大不同——幻荡山上浮天宫,焱帝所居之所,竟十余年没有丝动静!仙道中人纷纷揣测,皆言焱帝纵然绝世天才,然而或根基不稳,或横遭天妒,已然走火入魔,身陨幻荡山上。”
小厮正说到高兴处,忽然见他家公子望着远处海面,略微出神样子:“公子?”
“阿回,”公子眼都要直,连那装模作样用扇子都忘摇:“它朝着咱们来。”
温回这才抬头,只见那巨大触手自海面上高高伸出,恶狠狠拍下,海风裹着冰凉腥气。
公子使出多年在街头巷尾被恶狗追赶时练出毕生绝学,手拉起自家小厮,朝着院外跑去,带起路腰间环佩叮叮当当,片乱响:“不能让它砸姑娘家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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