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话。”扇柄这下打到实处,公子打完那下,“唰”声将扇子展开,继续向前走。他身姿挺拔,腰悬白玉,广袖流云,头黑发披散,和着天地四野苍苍茫茫山色,贵气之外倒还多几分飘飘然仙气。
阿回在心里“唉”声,自家公子可是整个月城闻名疯公子,倒不是脑袋有毛病,而是行事里总透着那点儿不问人间事疯癫,为此不少被他双亲和大哥二姐揪着耳朵教训,按在房间里梳头穿衣,训诫礼仪。
可他自幼跟公子起长大,也不知道眼睛得什奇怪毛病,非但不觉得公子疯,还觉得这人生来有股格格不入仙气,像是随时都会飘上天去般。
公子笑意盈盈开口:“可还听说,这沧浪崖底下沧浪村苦于海妖之患,用古法唤来仙人,不日即到。“
阿回心中正漫无边际地想着“仙气”云云,乍闻这句话,心里打个突,也无心讥讽他道听途说,满口胡言。
天阴得很,沉沉压在崖顶上,应着连绵涛声。
山路上有两道人影,声音遥遥传来:“公子——咱们放着好好花楼不逛,来这个荒郊野岭遭瘟破地方做什?”
是个眉清目秀小厮,可惜语调和神情皆十分不客气,非得配上副直来直去公鸭嗓才算契合。
锦衣华服俊俏公子合上手中画着听涛观澜扇面,镏金扇柄照着小厮头就要打去——可惜被小厮歪头躲过,公子细皮嫩肉手腕却无辜受到牵连,被沉甸甸扇坠拍下。
“没见识小东西,”他倒是不见怒,竟还挂几分不怎正经笑意,“自然是有好东西,阿回,公子可害过你不成?”
“那,公子,您是想?”
“当然是等仙人到来,三跪九叩,死活赖下,求他收为徒,四海云游去也。”公子这话说得成竹在胸、趾高气扬,仿佛已成某位仙人门下高徒般,可惜片刻后便被打出原形,脚下个踉跄,还得靠小厮扶着。
阿回听这话,不敢再出声。他家公子天生走霉运,喝水呛嗓,吃肉咬嘴,平地崴脚,猫嫌狗憎,而自己则从小就有个奇特之处,预感好成真——大多用在跟公子起无辜被狗追时判断哪条路好走上,往往被家里夫人戏称“正冲抵这不知好歹、跟什都犯克小孽畜霉气”。
这主仆二人在沧浪村找户人家歇脚,歇就是三天。
沧浪崖位于此洲边缘,毗邻
“害过,”温回如实回答:“可怜阿回自小就给公子背锅,被夫人和小姐轮番教训,任劳任怨,公子您悄悄溜来沧浪崖,也二话不说跟来。这里可正闹着灾,要出人命!”
“那你可知这里为何有灾患?”
阿回摇头:“不知。”
公子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听说,是因为海妖作乱……”
“嚇!”阿回被他唬跳,连连摆手,作势要转身离开:“那您可自去找死吧——先回月城,小桃还没娶到手呢,惜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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