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拘谨,不敢坐。毕竟是面对老师,再厉害人也发不出威来。
陶可轮流扫视他们,想想说:“应该是美国吧,常常有些少年拿着棒球棒上街殴打同性恋者,甚至把他们杀死。这些少年之所以无法无天,是他们因为知道自己父母态度:暗暗赞同、默许,
男孩想想:“快年。”
陶可倒抽口冷气,年!唐月月和自己竟压根儿没发现,而燕杨竟楞生生忍年!
“老师,”那学生可怜巴巴地说:“你快给燕杨换宿舍吧,给换也行,真是呆不下去。要不让和燕杨住,不会看不起他。”
陶可看着他眼睛:“他可是同性恋哦,你不害怕?不恶心?”
男孩涨红脸:“反正不歧视他,也不希望别人歧视他。”
男孩嗫嗫:“是燕杨。”
“为什?”
“…被子…”
“啊?”
“陈刚他们把墨汁全倒他被子上。”男孩抬起头:“老师,劝过他们!这样做太过分!但他们不听,他们说燕杨是同性恋,真是恶心死!但直都叫他们停手!…”
晚…”
陶可是在楼梯上接到班长电话,那傻小子不会说话,劈头就是句:“老师!不好!!”把陶可头皮都嚷麻。这是班主任职业病,仿佛抓安全生产部门,听到“煤矿”两个字头皮就麻是个原理。
等陶可赶到时,燕杨已经挂着两道鼻血,垂头坐在院办公室。他两名室友情况还不如他。
角落上还站着另名室友,看样子没参与打斗,但神情尴尬,手足无措。
陶可点点他:“你先说。”
陶可笑,拍拍他脑袋。真是个好孩子,就像安小佳,就像胖子,明明是异性恋,却会帮助同性恋反歧视。
这世界上,有些人有多冷漠,有些人就有多温暖。
“你先回去睡觉,喊陈刚他们进来。”
陶可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两人。他们年轻,健壮,充满着生机,紧致光滑皮肤仿佛会发亮,但心灵某部分却被扭曲。但却不能完全怪罪于他们自己,陶可也不知道该怪罪谁,难道,怪罪全社会有意识漠视?怪罪传统家庭观?伦理道德观?世俗价值取向?还是主流媒体刻意掩盖?或是新闻报道妖魔化?
“坐,”陶可努努嘴。
“冷静,冷静,”陶可十分震惊,但不能表现,还必须安抚学生:“你是说燕杨受他们欺负?”
“嗯…”
“具体什情况?”
“呃,被子。还有衣服,刚洗好就扔进厕所里,不让他晾;鞋子,会剪破;垃圾倒在他床上…还有很多,总之公用东西都不让他用,说他脏死之类。”
“多久?”
那男孩子咬着唇,不肯说话。
“好,”陶可说:“你不必主动说,问。第,谁先动手?”
男孩看着自己鞋尖。
陶可扭头对燕杨三人说:“你们到走廊上站着去,叫到你再进来。”
“现在可以说吧?”陶可把门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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