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慢,慢得让人能看清它所有轨迹,看见阳光在锋刃上闪闪发亮。
可也极快,仿佛只过瞬,它就到阿德里希格头顶。
或者说规则之上,已经没有快或慢之分,寻常魔法师要解那剑如何刺下,不啻于只蚂蚁要理解发生在帝都宫廷里阴谋。
阿德里希格分毫未动,唇角竟然有丝笑意。
女神剑锋在那刻忽然滞,随即偏离原来轨迹,在他身侧滑下。
“她醒。”
神像彻底分崩离析,人影缓缓浮现。
沉沉压迫,使人喘不过气来。耳畔仿佛响起歌唱声,唱着赞美祝词,将人带去虚幻场景——叩拜人们,辉煌神殿,宏伟祭坛,终日不歇祝歌,似乎永不泯灭光辉
若不是听过阿德里希格之前叙述,每个人都会不由自主向这光芒叩拜。
她金发像流泻日光,眼睛像蔚蓝天空,头上带着神圣冠冕,神袍繁复而庄严,手权杖,手长剑。
魔法师们没有说话,但眼神说出他们肯定回答。
他们生来自由,并且愿为这自由去付出。
林维忽然敬佩起阿德里希格来。
他这漫长生不知做多少事,撰写下多少本书籍,以《时光手札》为引,在魔法学院藏书室中长久保存,培养无数自由、浪漫,热爱历险,不惧怕死亡魔法师们。
这个人,他守护整个魔法世界。
“您沉睡千年,”阿德里希格直视她:“可在清醒中度过。”
女神目光淡漠极:“那又如何你永远在规则之下。”
阿德里希格:“如果只有效仿您才能超越规则,那让恶心。”
没有人能看清他们战斗如何发生,身影时而虚幻时而
女神目光是慈悲,尽管这冰冷慈悲让每个人心底发寒。
人们曾叩拜她,祈求女神救赎他们于深重苦难——却不知道那苦难正是神灵为获得信仰亲手种下,她享受着来自整个大陆朝拜,就像是收割丰收粮食。
她目光没有在任何魔法师身上停留,仿佛把他们看作最渺小尘埃。目光只在阿德里希格身上短暂停驻,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时间。”
阿德里希格面无表情与她对视:“女神冕下。”
她缓缓笑下,伴随动作却是举起手中长剑,剑锋炽烈,向着阿德里希格遥遥挥下。
林维不由得被这样热情和信念感染,再没有哪刻像现在这样庆幸自己看到个这样世界,与这样人们生活在起。
太阳在天穹缓慢移动,天空碧蓝,脚下是云海,面前女神像爆发出刺目光芒,像是另个太阳。
时间仿佛在这刻无限拉长,人们屏住呼吸,以心跳记录时间。
大陆边缘,柔和金芒保护着风,bao中人们,他们欢呼、流泪,歌颂慈悲神明,力量蒸腾,汇聚,在半空聚集。它穿过半个大陆,在帝都上空缓慢停留,升入云霄,涌向洁白神像。
下刻,烈阳行至天空正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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