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又变,在他伪装快活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他其实没那在乎。
他跟着陈川他们开玩笑,说什老齐神经病啦,老齐大猪蹄子啦,老齐不知不觉就摘取精神病学最高峰上桂冠啦,那真是好笑,但也真是伤心…
程几走得稍远些,到齐北崧看不见地方,点烟时连手在微微发抖。他面朝大海吐出烟雾,用手扶着隐痛太阳穴。
他过得点也不好。
这三年里绝大部分时间里他都显得乐观坚强,好似怎样都打不垮,对所有人都尽量笑嘻嘻,但其实很多时候他根本不想笑,或者在笑得最开心时候心里也扎着根刺,那就是不能相守,不知未来。
现在更有趣,齐北崧不记得他!
他在这个世界上唯愿意去爱人居然不记得他,那他还能指望谁?
他真是典型搞阳谋,把什东西都往台面上摊,你同意便同意,拒绝便拒绝,毫不拖泥带水。
或许是因为经历过场磨难后,他深知时光不容浪费;或许是他比以前成熟,口不对心毛病已然痊愈。
总之他人生走过弯路,如今在可以直接时候,就开宗明义,尤其面对眼前这位。
程几心想:等人回心转意与跟人重新开始,这二者有区别吗?反正是同个人。
“等老婆。”他脸痴情。
崧像是被吓到,张半天嘴才说:“原来你这年轻就结婚!”
程几摇头:“没结婚,老婆出点事。”
齐北崧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似,秒谷底,秒升天,他想没结婚那就不叫老婆啊!
“出什事?”他问。
程几瞥他眼:“他不要。”
指望山知道?江河知道?祖国不会忘记?
你叫他怎才能不自怀疑?不自否定?
是不是因为自己错,所以齐北崧忘他?他辜负齐北崧吗?齐北崧恨他吗?齐北崧后悔和他在起吗?
他在每个难以入睡夜晚反省,愧疚和自责就像井底湿泥,埋得他不见天日。
三年来他没有变,还是那个长着俊俏脸蛋、见人就笑、脊背挺得笔直程几。
齐北崧点头:“挺好。”
他又沉默半晌,显然在平复失望情绪,缓缓地说:“人辈子总得有点儿执着,你会过得好。”
程几反问:“过得好?”
他踩下刹车,像是被这几个字刺激到,傻傻看着车前方。他们正行进在环海景观道路上,路况极佳,到晚间人车稀少。
程几有点演不下去,靠边停车后对齐北崧说:“外头抽根烟,你等。”后者同意。
齐北崧又惊,心想谁居然敢不要你?这他妈活该出事啊!
程几原以为他会高兴,没想到他脸恼火,便问:“怎?”
齐北崧忿忿不平:“替你不值!”
程几嘿嘿乐:“是吗?你也觉得老婆挺混蛋?也没办法啊,谁让碰着这个人呢?”
齐北崧问:“那你现在什打算?打算等人回心转意呢,还是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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