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几低头,眼泪扑簌簌落下。
郑海平知道自己话说重。
“小……小程,”他补救道,“北崧定会醒,而且肯定不要六个月!们要去医院是全球最顶尖水平,连昏迷十五年植物人都曾经唤醒过,北崧去以后,或许只要六个礼拜,不,六天,就醒!”
程几抬脸,泪光盈盈,苍白唇上却血迹殷然,那是刚才被他咬出来。
“……海哥,”他说话带着浓重鼻音,可条理依然清晰,“其实你心里清楚,在治疗方面什忙也帮不上,当然
“不是。”程几摇头,“自己。”
“想都别想!”
程几抬头,眼睛里满是哀恳:“海哥,是信任你才跟你说,如果现在句话没有掉头就走,你也管不着,对不对?”
郑海平怒极,毫无平时冷静自持:“你是家里人,你是齐宝贝!你只要天留在家,就归管!”
程几轻轻笑,又从口袋里掏出那枚10克拉大钻戒,轻轻放在郑海平手上。
他基本处于失眠状态,面色雪白而眼下青黑,他舔舔干燥开裂嘴唇,忽然问:“不去行?”
郑海平没料到他会这样回答,楞下问:“……那你去哪里?”
程几说:“要去R国。”
郑海平忽地站起来:“什?”
程几重复:“要去R国追捕沈子默。”
“海哥,知道你是为好,但已经打定主意。”程几说,“这戒指请帮还给大姐吧,从现在开始不是齐宝贝,不是你家,只是你们兄弟。想以兄弟身份追击凶手,不能容忍开枪打齐北崧人逍遥法外!”
“呸!”郑海平啐道,“你和齐北崧根本不是兄弟!你说这话亏心不亏心?是兄弟他看见你就浑身燥?是兄弟他跟个狗似跟着你?他就是喜欢你,爱你,把你当心肝宝贝儿!他就算立刻死也不要你为他冒什枪林弹雨,讨什公道!”
程几说:“不仅仅是为他,那帮毒贩手里还有好几条人命。”
郑海平打断:“你舍得把北崧个人留在M国?你知道他情况多严重吗?如果六个月内不能唤醒,他醒来机会就微乎其微!”
他极少见地吼道:“们当然有能力让他维持呼吸心跳,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但其实这世上已经没有这个叫齐北崧人,他躺在床上活着,但他不是他,不是弟弟,不是你老婆,他再也不会陪你玩、对你笑,和你说那些傻逼话,你舍得吗程几?!”
郑海平问:“你疯?”
“没疯。”程几说,“要去逮人。”
“你疯你疯。”郑海平轻声斥责,“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怎跟齐北崧交代?你又不是警察,又不是当兵,你去个屁R国?!”
“正因为不是警察、不是军人才能去,成年,普通大学生,只要护照允许,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程几说,“要去R国。”
“不允许!”郑海平从牙缝里问,“谁给你出主意?老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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