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默什都没给他剩下,他被迫断绝和外界切联系。
不幸中万幸,迷药效果开始在他身上减退,他明显感觉到视线比刚才更清晰些,脑子也不再像堆生锈螺丝。
他开始打量房间。
沈子默自认为给他营造个怀旧、充满成长回忆环境,哪里知道他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他,这个地方对他来说和陌生人家中般无二,他倒是宁愿躺在齐北崧沙发上,好歹能看到流海景。
他目光转向宽大陈旧工作台,突然“咦”声,那上面居然有个他熟悉东西——电子烟!
房内没有钟表,他不知道时间,但他得抓紧时间。
这药委实过于危险,因为肌肉不仅决定着人活动,更和各项生理机能也息息相关,试想胃壁不蠕动人会怎样?血液循环也是主要靠心肌收缩,肌肉是人第二心脏。
沈子默作为个非医学专业人员,居然给所谓“深爱”之人使用这种药物,可见他爱何等扭曲。
程几终于从被窝里探出只手,搭住床头柜!
床头柜上有杯水,他刚才出些汗,必须补充流失体液,然而颤抖手指却怎也抓不起杯子,只好将头凑过去。
靠全家起上?!
而且他口口声声说爱,却竟然只想让程几活年!年能做什?绝症病人还争取五年生存期呢!
程几终于明白什叫做由爱生恨,这翻天覆地转变真叫人胆寒,但普通人哪会这样转换,顶多是最初嫉恨,而后随着时间推移感情慢慢变淡。
很明显沈子默是反社会人格。
反社会人格不等于犯罪人格,许多高智商学者就是反社会人格,他们专注自己热爱领域,忽略人际交往等他们看来是细枝末节东西。
看来沈子默没做得太绝,知道他抽烟,把这解瘾玩意儿留下
这个动作他都做很久,脖子难以扛住脑袋,总是无力地往下垂。
双唇几乎靠到杯沿时,他又犹豫,焉知沈子默没在这水里面加东西?
“……”他决定还是熬着渴,别做得不偿失事。
他竭尽全力地坐着,观察自己:沈子默将他外衣脱,衣服口袋里有他钱包和手机,如今都不知在何处。
他艰难摸向运动裤后兜,那里面原本塞有几十元零钱和张出租车票据,也被道搜走。
然而沈子默已经跨过危险红线,他把自己需求无限放大,以自己意志为绝对正确,而枉顾法律、规则、道德、习俗和他人意愿与情感。
现在该怎办?乖乖躺在床上等着挨针,然后挨x(以沈子默口吻推断必定如此),年后等着挨烧挨埋,还是起来反抗?
程几当然选择后者!
他从手指头活动起,根……两根……五根……十根,然后到手腕肘部肩膀,下肢则从屈膝开始,慢慢到能抬起臀部……
他仿佛在做伤后复建,必须强迫自己忍受麻木和疼痛,每做个动作都艰难而漫长,然而不做话,往后将会更加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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