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保也是凰村本地人，才十八岁，成绩太差初中就辍学在家帮忙，每天都向往着外边
花花世界。
背景音乐声并不响，他给程几倒
杯啤酒，过半晌见程几快喝完，才凑到耳边说：“春红，
问你
件事。”
“别瞎叫唤。”程几问，“什
事？”
酒保说：“你从宏城来，听说过水月山庄吗
“这东西买都买，商场说概不退货，所以不如你拿去用。”郑海平说，“算是恭贺你乔迁之喜。”
郑祖宗都这说，再拒绝岂不是不识抬举？
程几、老耿外加隔壁邻居，三人努力半天也没能把床抬上面馆狭窄楼梯。
邻居说：“这个人送搬家礼不行，都不考虑实际情况，楼梯才六十公分宽，他居然送个横竖都两米五床！床能拆，床垫子不能啊！”
程几也很头疼，只得先把床头柜搬上去。
“嗯？”
“你是不是在外面谈过对象啊？”
程几吓得差点儿头栽下来：“什？！”
“们这边订婚送彩礼才送床呢。”老耿说。
程几顿觉不妙：“谁……谁送床？”
否则说什也不会让卡车卸货。
老耿倒是在，还好奇地问卡车司机床价钱，司机说个约数，老耿点头说：“儿子还是有点儿本事，这贵张床也能从店里偷回来。”
司机说：“偷还能帮你送货？”
“那总不可能是买吧？”老耿说，“儿子穷得天天偷电。”
司机说：“送哒！”
老耿说：“唉，放门口吧，反正在这地盘也没人敢偷东西，明天们把南边窗户都拆，喊吊车来吊！”
两人商量定，随便吃口晚饭就勾肩搭背去泡酒吧。
凰村酒吧和宏城大城市不同，旅游淡季时就是同乡会馆，所有人都沾亲带故，进门就要认亲戚。等开春游客们到，这帮人就会退走，是内外有别玩不到块去，二是他们自己回家还得做候鸟生意。
今天正月十五，过今天年就算过完，大伙儿吃够团圆饭，酒吧里人还挺多。
程几进门和酒保打招呼，坐到吧台前看电视。那边角落里有人抽烟打牌，喊他凑桌，他嫌乌烟瘴气不愿意过去。
“也想知道。”
程几垮起他工具包就往回跑，到面馆门口打眼瞧，魂都吓飞半，兀自镇静着拿老耿手机给雷境发消息，说：雷哥，小程，海哥在你身边吗？
这次雷境回复：在。
不多会儿郑海平电话到，还是那轻声漫语：“送你，和北崧没关系。”
程几说：“哥，心意领，不能收。”
“谁送哒？”
“问你儿子去呀！”
老耿便去找儿子。程几被他派到后村替孤寡老人换保险丝，要说老耿怎人缘好呢，他有现在人极少有江湖气，外面看着凶神恶煞，内里古道热肠，谁有困难都拉把。
程几已经是半个电工，什都能修，老耿找到他时他正骑在高高竹梯子上拉线。
老耿仰头说：“小程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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