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北崧把他戳在马桶前,邀功似问:“还是行吧?平常虽然不举人,但是举铁啊。”
“……谢谢。”程几说。
他指着高处输液挂钩,说:“东西挂那边。”
齐北崧没有观看别人如厕癖好,遵照吩咐,并且说:“在门外,好喊。”说着便出去。
程几强忍半天脸红终于浮上来,为他不能自理。
麻药真是个奇怪东西,它明明已经失去止疼效用,其后遗症却仍然存在,它让人要绵软得像霜打秋草,要僵直得仿佛铜石雕像。
程几寸寸地挪,羞耻地觉得自己膀胱都要炸开,他从进抢救室开始已经连续输十个小时液,期间没上过厕所。开始由于失血多需要补液,到后来身体饱和需要往外排,陈川却睡着,他就只能憋着。
明明距离卫生间只有四五米,却远如天边,每走步他都害怕自己会失禁!
如果现在真尿出来,那老脸都要要丢尽,早知如此还不如别逞强,用尿壶多好……
突然齐北崧说:“你别动。”
程几光脚着地,仍然被震到伤口,疼得倒抽凉气。他动不敢动,问:“麻烦看看床下有没有鞋。”
床下当然没鞋,他那双运动鞋上沾满血,早被齐北崧大手挥扔。
齐北崧又赶紧到购物袋里找拖鞋,还屈尊降贵地帮他穿好。
“左脚抬抬……右脚抬抬……你晃什?”
程几头晕,这是久卧之人正常反应:“没什……马上就好……”
北崧问:“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用尿壶吗?”
“抱下撒!”程几折腾天,胳膊上也没多少力。
齐北崧于是手插到他胸下方,手插到他大腿下方,将他平平地托起来。
程几体温没有丝毫迟滞地直接传导到他手上,烫得惊人,原因不外乎他刚从雪夜中进入室内,而程几已经在被窝里捂很久……但不仅仅因为这个,他说不清什,那温度让他喉咙里发干。
他觉得自己并不喜欢程几,但脑子会骗人,身体不会。
上辈子他也受过伤,但那时负责照料是他爸和他哥,都是个窝里出来,哪还会有什尴
“??”
“手臂张开。”
“嗯?”
齐北崧换位到他身旁,左手举输液袋,右手臂膀圈住他身体穿入另侧腋下,猛然发力将他架进厕所!
程几被放下时,感到自己像根木头楔子,被直直地拔起来,直直地钉下去。
他闭闭眼睛,尝试着走步。
“操……”
太疼!
齐北崧则从输液架上取下药瓶,高高拎着说:“别满口操,现在说多,以后都是要还。”
程几苦笑。
脑子骄矜,而身体……在他这个年纪本身就是把野火。
“行不行啊?”程几问。
齐北崧从牙缝里说:“上次问‘行不行’男人已经被埋到地下做花肥!”
程几笑道:“上次好像也是。”
齐北崧牵动双手,将他尽量轻巧地放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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