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相拥而眠。
范无救:不,是夜无眠。
–
翌日大早,范无救见谢必安睡得正熟,轻手轻脚地拉开他手臂,翻身下床,所幸没有惊醒他。
范无救是想找对门维纳斯问问情况。
“睡。”谢必安却似生气,躺下扯过被子,背对范无救,“你就醒着吧,反正你觉得你在梦里,无需再睡。”
范无救对着那头铺散在枕上墨发,半晌无言。
他又不是真傻,客观上分得清虚幻与现实,知道这确实不是梦。
……可这是他做梦都不敢发生事啊。
范无救纠结半晌,也躺下睡觉,小心翼翼地跟谢必安隔出条楚河汉界。
“老白,有话好好说,你把舌头缩回去。”
谢必安仍旧面无表情。
范无救举手投降:“好好好,不走。陪你起睡。”
谢必安这才慢慢把舌头缩回去,指尖轻抹自己唇瓣:“你在躲。是害怕?还是嫌这副样子丑?”
“不丑不丑。”范无救连忙道,“就是心疼。”
兴兴坦然接受,从此你侬侬双宿双飞,那更不现实。
“那行,你睡这儿,把床让给你,去睡沙发。”范无救急匆匆下床,就要往外走。
谢必安眼神冷。
范无救走到门边,还没搭上门把手,截长长舌头就从身后袭来,卷住他脖颈,生生将他拽回被窝里。
“咳咳!老白!”范无救被勒得差点断气,坐起身,就对上双乌黑冷寂眼睛。
谢必安实在是太反常,范无救觉得他大概是中什咒术。昨夜谢必安说在游乐场见到维纳斯,到底发生什,维纳斯或许会知道。
正巧他推开门,就见对面维纳斯也将门打开。
维纳斯看见他,打个招呼:“早安。”
范无救:“早。”
“昨天那事儿是疏忽,
谢必安却翻身滚,顺势就滚到他怀里,只手搭上他腰。
范无救浑身僵硬,手怎放也不是,只能紧张地微微往外挪。
谢必安闭着眼,语调平淡却阴冷:“你若敢躲,休怪用舌头绑你。”
范无救:不敢动。
他望着怀里白衣青年,迟疑片刻,将手环上去。谢必安眉目舒缓些,像是真睡过去。
“没想躲着你,可是,太突然。你说你喜欢?你怎会喜欢呢。”范无救低声,“之前,点儿都没看出来……”
“喜欢便是喜欢,需要理由?”谢必安反问。
范无救摇头:“这更像个梦。”
“是不是梦你心里清楚。”谢必安将他反应当成逃避现实,“你就是不愿意接受。”
“不是,——”
谢必安伸着长舌,面无表情地看他,眼神冷厉,惨白如鬼魅。
范无救心颤,就跟他见不得白绫样,他也见不得谢必安吐舌。
地府中唯有吊死鬼会有这长舌头。
而谢必安死是为殉他。
他只是被谢必安舌头勒这遭就觉得难受,谢必安当初用白绫自缢痛苦可想而知。光是想,他便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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