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双玉半垂下眼笑笑
因为他们都知道,过去就已经过去。
万年以前那笔烂账像是只被无数次打结缠绕,又遍遍滚过泥浆糨糊毛线团,寒千岭手里虽然还牵着唯源头,可另端已经永远陷入泥淖,在历史滚滚尘埃中再难追究个分明。
从某个意义上来讲,无论人类九族还是四象,他们时轮已经向前奔驰万年,只有寒千岭还被留在记忆另端。
他手心里被他名义上父亲龙神强塞仇恨作为引线,本该永远沉沦在仇恨深渊。万幸还有洛九江愿意在年幼懵懂时拉起他手,跌跌撞撞地陪他起趟过漫漫泥潭。
所以面对来道歉,或者说是来请罪董双玉,寒千岭还能拿他怎样呢?
在前往圣山路上,洛九江大致和寒千岭说下自己中途遇到董双玉事情。
“他给你指路,说是看到往这个方向来?”寒千岭若有所思地问:“可是,之前从没有遇上过他。”
“……”
洛九江同寒千岭对视眼,彼此眉头都微微皱起。
“当初和倪魁聊天时候,青晖好像带着董双玉去找你,那时候你们说什?”洛九江疑惑道:“说起来在七岛时就很好奇,青晖能和他彼此之间两情相悦,定然不是日之功。然而在七岛大比青晖亲自把他介绍给之前,竟从未听说过这个人。”
他时时刻刻克制着自己恶念和恨,有时候甚至分不清这是他天生就该背负使命,还是龙身临死时强加给他执念。细究起来,与他打交道每个人类和每个妖族,脚下踏过每寸山海和悬川全都是他要复仇对象——然而他杀到天地变色,三千世界也都流血漂橹,这仇便报得完吗?这恨就偿尽吗?
怕是在那之前,寒千岭就早成个失去理智,只有杀意发疯空壳罢。
他也只有装做自己瞎,每时每刻映进自己眼帘也并不是万年前残留血色,再亲手将董双玉扶起,四目对视之间心照不宣地说声:“白虎使不必如此,既往不咎,不追责。”
董双玉曾问他:“这是为洛公子,还是为宫主您自己?”
寒千岭不动声色地反问回去:“和九江不分彼此,为谁又有何区别?”
“他原身乃是九族里鸱吻。当初烟波界界主更替,老鸱吻人间蒸发,还以为鸱吻族都被灭满门,没想到竟然还活下个董双玉。”
寒千岭神情莫测,看起来不知道究竟在思考些什:“至于他来找那次,是为万年前龙神旧事道歉。”
洛九江眉头动,脸上顿时多几分意味复杂感叹之意:“你收到这样正经道歉,还是开天辟地来第次吧。”
“是第次,不过也没有什好说。”寒千岭脸平淡神色,显然是把那件事翻出来想想都觉得乏味。
当时董双玉那石破天惊跪吓煞旁越青晖,然而位于事件中心寒千岭和董双玉二人对此态度都可谓冷漠到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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