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见那滴鲜血终于物归原主,即使连发梢都被龙神虚影,bao涨时掀起风声吹动,洛九江依然露出个笑容。
他手腕抖,刀锋毫不避讳地朝着神龙虚影亮出锋芒。
“岳父大人,这回若仍能侥幸得胜,您就输给个儿子怎样?”
龙神虚影显然觉得并不怎样。
迎着蓝龙光影如电闪样投下寒芒,洛九江丝毫不显畏惧之色,他停也不停,拔身直上,经行之处洒下串朗笑:“……方才是和您开玩笑。令郎
洛九江是听寒千岭说过七日宴真相。不仅如此,他还入过寒千岭梦,亲眼见证那是种怎样被逼至末路,又是如何绝望悲凉。
他可以只念声“冒犯”,就冲上去和龙神虚影打得乒乒乓乓;他也能此刻对这影子拔刀相对,随时准备厮杀个你死活。但只要洛九江本心不变,他就做不到打碎那滴龙神之血,然后冲上前乘虚而入,把这虚影斩杀当场。
他既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
无论留在五行之精中龙神虚影是怎样具行尸走肉,又是怎个偏执,bao虐、不可理喻、既不能晓之以理,也不可动之以情存在,这都不是洛九江阻止它讨要回自己东西理由。
……对于这滴血,这滴属于它自己血,这条被困在山腹之中龙神虚影,只怕已经等待万年。
按在洛九江掌心之下,只要他个念头,刀随心动,霎时就能重新将这滴血打碎成千千万万滴。
然而他竟然没有动。
不,说洛九江没有动作也并不准确,事实上,洛九江谦让般向后退步,好像是要故意把那滴血给龙神虚影留出来似。
只是退时间里,神龙虚影就已经将那滴小小鲜血尽数吞没。这颗不起眼血珠汇入神龙虚影粗犷线条,几乎只是眨眼之间,龙神虚影身形突然,bao涨。
洛九江终于拔出自己刀。
和天地被裂成三千多块时间样长,和它死去时间样长。
洛九江眼看着蓝龙重新把血珠纳入身体,在作出这个简直可以决定他生死存亡重要决定时,他眼神里竟然没有半点犹疑和彷徨。
坚定得好像是在死地地宫里,他背着不知何时能醒来谢春残寻找出口,走着仿佛永远都望不到尽头长路;也像是他径直把事实真相对游苏和盘托出,不曾因游家势力有片缕顾忌。
沧海无惊浪,赤子无愁声。
洛九江永远都是这样人。
接下来苦战简直毫无悬念,但就是再给洛九江千次万次机会,他也不会后悔方才那让。
他当然不可去伸手打碎那滴血珠。
寒千岭不假思索地让洛九江那样做,因为他只牵挂洛九江安危,也因为他几乎从不真正关心洛九江以外任何生灵,哪怕那人是他生身之父。
但寒千岭能这样做,洛九江却不能。
因为寒千岭从不亏欠龙神,可除他以外,全天下面对龙神时,只要还怀有廉耻,就都该于心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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