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枕霜流勉强哼出鼻音,条新搓蛇鞭鞭柄仍不紧不慢地轻敲着茶舍桌子,“谁把你教坏?”
公仪竹:“……”
何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这就是!
姓枕何
话音未落,洛九江就先是愣。因为即使他松开手,他师父仍专心地凝视他,目光专注又温稠,从眉看到眼,从头看到脚。这是最关切长辈目光,远归游子刚进家门时,浑身就要被这种牵挂而惦念眼神洗礼遍,其中还要掺杂上母亲欣喜若狂大哭大笑声,和拍在身上为他掸去碌碌风尘巴掌。
枕霜流不至于忘形到大喜大悲,也不会如寻常妇人样亲手给徒弟拍去身上尘土,他只是不间断地、温暖地、郑重又珍惜地注视着洛九江,像在看着件与他性命相牵稀世珍宝。
公仪竹这老东西虽然混账,满封信里荒唐得不知所言,更有“令徒如子吾养之”这种狗屁话,但还真有点被他说对。
——令徒如子啊。
他们师徒两个,今天双双失态。
,是碰上过什麻烦?他个小孩子,别人见都看轻他,身上又没灵石傍身,路上就先苦三分……对,他刀也丢,刚才在台上用那把是个什破烂东西……
发怔只是小会儿工夫,枕霜流迟滞地抬起手来,生疏地碰碰怀里洛九江脸,他不比公仪竹,揉洛九江脑袋都快揉出习惯,这种亲昵动作被他做来,连许久不见兴奋过头横心闹他洛九江都惊惊。
“……”枕霜流张张嘴,却仍然不习惯说那些夸奖、安抚、关切话,他天性如此,要他回句“师父也想你”还不如砍他条胳膊。
“黑”、“瘦”等心疼又感伤评价依次在枕霜流喉咙里蠢蠢欲动,但微微沉默以后,他天才地将这两个问候音节加以组合浓缩,有些别扭又含糊地轻声道:“……厚。”
洛九江:“???”
……
失态师父未必温暖如春,不失态枕霜流却比严冬要恐怖万倍。
家务事没道理做给外人看。等三人齐就近选处清幽茶馆包间坐下后,激动心情也在路上得到些许平复。
至少枕霜流已经能在洛九江心惊胆战目光下开始解那条腕上鞭子,对上洛九江乖巧表情后他虽微微卡,却还是顺理成章地问道:“……连为师也认不出?”
洛九江飞快表示自己有错就认,知错就改。
这是在说他脸皮厚吗?!
……还真是他师父风格。
被拿这话刺下,洛九江脸皮厚再多也不好意思继续抱着。他刚刚脑子热就扑上去,现在想想以师父那个性格没登时把他踹倒在地已经是十分爱他表现。
说起来师父双腿恢复如常这件大喜事真是在他意料之外,要是师父还和原先样坐着轮椅,那他就该跪着去抱人家小腿,总不至于让师父这不自在。
洛九江双眼亮晶晶:“师父原谅回罢,骤见您来,实在激动得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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