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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洛九江回头想想,感觉拜师之事像个八分认真玩笑,要是他当时敢答应句,那公仪先生也就真愿意取他师父代之。不过看他实在扑腾得厉害(保护自己不被阴半死剃度时洛九江都没这挣扎过),公仪先生便笑事。
从森林回来时,公仪先生还不忘问过他意见,替他把那印刻着刀意望天犼搬回书院,当成跟华表立上,似乎还与往日那个亲切又端庄长辈无异。
——他是不知道亲切又端庄长辈如今正在写什。
公仪竹饱蘸浓墨,封信写得是得心应手,下笔有神。他连说话发音都极具音律之美,信件就更是骈四俪六,节律规整优美。但再舒畅顿挫也掩盖不这封信件核心内容:令徒如子吾养之。
徒正在自己身边。他若有所思地露出个微小,郑重对洛九江道:“九江,你近日可有不适?”
“先生何出此言?”
“看你眼尾杂乱、山根凹陷、目生血丝、眉心纹乱,又兼已印堂发黑,眼眶发青……怎瞧都是大凶之兆啊。”公仪竹煞有其事道。
洛九江闻言微愣。他不怎信命,但公仪先生显然是信,不然从前也不会说什“你名字利火克水”类话。既然对方这说,他也顺着公仪先生话风说:“那依先生看来,该怎办呢?”
“据平生所学……”公仪竹沉吟道:“这些面相都指向点。”
有早年丰富斗争经验打底,公仪竹都能预料到自己这封信寄到枕霜流手中后,对方能看到直撞墙。
他文思如泉涌,气呵成,吹干墨迹后拿自己小印按上,心满意足地把它收到信封里,面上笑意微微,映着窗外竹林,乃是人间说不出好景色。
恰好洛九江端着茶推门进来,第眼就看到他这个心情颇好微笑,当下顺杆捧道:“先生真是非凡人物,颦笑无不是谦谦君子品格。”
君子固然不错,但君子不夺人所好啊。公仪竹听出这孩子言外之意,笑意更深些。
之前洛九江从不说这样话,不过差点“被收徒”以后就开始说。洛九江心里警醒,知道公仪先生要是打定主意,自己跑是跑不掉,索性反其道而行之,这几天在公仪竹身边时间都比以往多,他有个机会就说几句这样
他再三地吊洛九江胃口,真把洛九江好奇心勾起来,眼见洛九江睁大眼睛眨不眨地看着自己,公仪竹心底笑,面上仍肃穆照旧:“你是命里缺个师父。”
“啊?”洛九江时惊叫出声来。
“等等先生,有师父!”
公仪竹镇定如旧,仿当初沧江三分说瞎话功力:“哦你拜那个不能算师父,你等算算啊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是个良辰吉日,啊呀恰好也是当世难寻名师,你这孩子对胃口,来来来九江你就在此磕头拜师吧,你知道先生向随和,连敬不敬茶也不讲究啊!”
“……不!不对!等等!别别别先生,不对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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