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江陶然道:“妙矣,盎盎兮如青蔬蘸大酱!”
不知道为什,即使眼下角度只能看到公仪先生个背影,洛九江还是觉得公仪先生正缓缓露出个意味复杂微笑。
但他在长辈面前哪里敢随意放出神识,又没生成双能够透视贼眼,这自然是他随便得来错觉。
乐声由高昂转为跌宕,几乎让人错以为直视轮夏日骄阳,此时大江自由奔涌,百川入海,茂林葱葱,空气都是暖,热,人心更是蒸然似火,情谊已然滚烫火热。
洛九江按住心口,似有所感道:“大美,烈烈兮如鲜香毛血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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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止步于公仪先生乐舍前片竹林,剩下路便都要洛九江自己走。
夕照之下,晚风悠悠拂过竹林,时只闻簌簌竹叶滴清露,遥来半曲抚琴声,那琴声幽静如独登白塔摘星,坦荡若松涛百里送秋风,洛九江漫步林中,原本因那传言和女子几句话而提起心都为之松。
他向着琴音传来方向走去,那人着着件单薄儒衫身影已经映入洛九江眼帘。
洛九江站定方向大半对着公仪先生后背,只能看清他小半玉琢般面孔,并着墨黑段眉梢。
琴音下子由盛转衰,直接从夏日热烈奔放转为冬日严寒料峭,完全省去秋天肃杀萧瑟之气,似乎是打算早弹完早好,早结束早完。
然而往日里最会随机应变,借坡下驴洛九江此时却好像没长眼睛、没长耳朵、同时也没长脑子般,仍饱含着深情将最后句话说全:“摧心肝乎!凄凄兮若苦瓜鱼腥草!”
公仪先生身影合着琴起动动,彻底留给洛九江袭清癯背影,像是再也不想理他。
琴音微变,由方才悠远缥缈之意转为温和音调,絮絮悦耳低弦,如同春日里冰消雪融千里沃土,隐隐表达着主人欢迎之意。
洛九江心神为止所牵,不由击掌赞叹道:“善哉……”话临出口前他咬舌尖,赞美之语就转个弯儿偏向个诡异方向,“善哉,温温兮如鱼汤奶豆腐!”
“……”
那拨弦声似乎中断下,又被未散余音遮掩过去。只是修为高如公仪先生这般人物,怎还会有无力继弦情况?洛九江想:自然是听错。
琴音再转,先前初萌惊蛰生息之意渐渐生发,眨眼间似乎就已经绿草如茵,燕衔新泥,飞禽走兽在大地上又重新有消息,万物乘东风青木之力,尽显出派欣欣向荣祥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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