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三两句话把这老丈应付过去,阴半死重新摸出自己银针确定番,又恢复之前沉默寡言,用下巴指指方向。
他抬起脚来,心中却暗暗数着步子。果不其然,二三步以后,他身后那浪荡而不自知麻烦玩意儿就笑言道:“峰主适才听人说话,下刻竟就能仿出七分口音来。”
“生于人间。”
说完这话,阴半死就再不开口,他引着洛九江七拐八拐,几次细微地调整方向,最终两人同站在间茅屋门口。
这茅屋位置处在村中边缘,外表也格外破落。村中多土屋,这间窄小低矮又潮湿房子却全由茅草垒成,屋顶甚至还有破漏,单肉眼看着就知道四面漏风。若不是亲眼所见,洛九江简直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样地方。
又挂上他常有,也是给阴半死送花那时候笑模样来。
“还是多谢峰主,等咱们回书院,愿为峰主击鼓奏乐,高歌首。”
他这可算是典型心里没数,其实峰主看着他那熟悉笑容和满口闪耀大白牙,不但不想听他唱歌,反而想把刚给他抹黑肤色那种药膏填他满满嘴。
他念头刚动,洛九江就觉背后凉,不等他思考清楚自己犯哪尊太岁,位步履蹒跚老丈就颤巍巍地向他们两人走来:“二位,二位是哪里人啊?”
洛九江对人间不熟,尚在腹中删改着靠谱瞎话草稿,阴半死便先他步站出去,淡淡道:“老丈好,们是青田县过路,想起村子里有个走得早远亲,就来后山给那苦命舅爷爷磕两个头。”
就是死地里雪洞和他曾寄身过山岩,看起来都比这屋子更舒适些。
草扎门半掩着,屋中阵阵透出股病中人特有沉郁臭气,从门口空当看去,这间窄小昏暗单间情形就可览无余。
个男人正仰面躺在破席之上,他缺条腿,大腿断茬处还尚是淤肿,他身子痩巴巴条,四肢细弱如芦柴棍,腹部却鼓起块不规则形状。听他呼吸声音像个风箱,杂音并着肺里呼呼痰声,胸口起伏次便仿佛受刑
从他说话开始,洛九江就情不自禁地扳起手指,简直难以置信阴半死竟还能这样正常交流,还气说上这许多字。不但如此,他开口时腔调还改改,带着些微口音,听起来和这老丈土话颇有几分相似。
可能阴半死平日浸在冷峻之意里呆久,连皮肉中都透饱经风霜气质来。这老丈眯着昏花老眼细细看阴半死好会儿,才抖着把沙哑嗓子喃喃道:“是,该是给长辈磕头去。好孩子,看你就知道你舅爷爷必是个苦命人。”
阴半死:“……”这什意思?他长得苦大仇深吗?
姜还是老辣,这老丈眼睛都浊,看人却还这样毒!洛九江在心中赞叹道。
若是让阴半死知道洛九江此刻心中想法,必然把他扔进药鼎里跟当归人参起炖,撇去许多浮油不要,最后总共熬成喷香嫩滑碗,勺勺给这老丈喂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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