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德感几乎还和前世般无二,在这具躯体近乎拷问折磨饥饿面前,她无数次被煎熬到若朽木死灰,却不肯随波逐流。
然而如今已是死路。
封雪突然想起她前世和朋友次交谈,那个朋友面容姓名都在记忆里模糊,只是观点足够活灵活现到能被人记住。她说初临异乡宛如躺上产床,和周围环境磨合总要算作阵痛,就是习惯适应,心里也难免有点怅然若失,谁叫骨子里总不是本地人,只好错觉这孩子不是自己亲生。不过也有例外,若是手里硬通货够多,软妹币砸下去,哪里不能过得舒坦。
小刃清浅呼吸就响在封雪耳畔,她身上香甜血腥气也没有刻不萦绕她鼻端。再拖下去,不管是她理智失控也好,花碧流含怒赶到也罢,两人性命全都堪忧。
……只是和环境磨合。封雪想,只当做本地饮食习惯就是鱼脍、三吱、龙虎斗。那条手臂形状确实让她想起旧日噩梦,可它本质仍是块生腥异兽肉。
间里,封雪直有种错觉,她不是在教个孩子,她是在磨块顽硬剑胚。
这块剑胚笨拙、刚硬,直把封雪手心磨出个个血泡,可她不是常人眼中毫无生气冰冷死物,她还有心。
有初见时拔下发钗夸声“好看”心,也有后来岁月里无数次将身挡在封雪之前,低声道句“来保护姐姐”心。
……更有今日,她攀着封雪肩膀,恰到好处地禁锢住封雪已鲜血淋漓双臂动作,坚决而认真地说:“别伤害自己,姐姐吃吧。”
她这举止简直若佛祖割肉喂鹰,舍身饲虎,可小刃脸上毫无半缕圣光佛性,有只是脱口而出干脆果断,和点与世事格格不入懵懂。
前世硬通货是金钱,今生硬通货是修为。从前旅游景点那些特产美食不吃可能后悔,然而眼前这条胳膊不吃,却可能因此丧命
不算舍身就义,也不必深思熟虑,只是姐姐哭得好伤心,小刃不想再看到她这样痛苦。
“……谁家养孩子养到这大,是为吃啊。”封雪表情似哭似笑,原本冰冷声线已经垮得塌糊涂,“既不是花碧月,也不姓汉尼拔……小刃,是你姐姐啊!”
直以来,她教小刃写字,她教小刃说话,她根据花碧月残留那点记忆告诉小刃伤口要怎处理,修炼时哪种功法最为得当。她借着这具肉.身身份和小刃形影不离,以免她为自己初见时关照遭受什不测。
可也是小刃无数次迷茫又努力地听她回忆着那片她可能再回不去世界,无条件地服从着个个明显和此地如水油般难以相容要求。她难过,小刃就陪着她,她哭,小刃就抱住她……论起她们两个究竟谁为谁做得更多真是笔烂账,封雪给小刃名字和活气,小刃也同样守护见证着那个来自异世灵魂。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即使在如此扭曲变态环境之下,封雪仍保留极大部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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