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霆听懂寒千岭言外之意,咕咚咽口口水:“那……想必那时宫主至少也是易州之主吧。”
他突然想起自己还是个小妖时候,他爹找个兔子妖来教他些本事。那兔子也不知怎样学迂,好好地妖诀不急着讲,摇头晃脑地跟他说堆什“北冥有鱼,其名为鲲”狗屁东西,最后被他揍顿扔出洞去,棵白菜都没给他。
现在他想起此事来,才觉得当初可能把人揍重。“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他从前听得满头雾水,如今才明白原来是这样回事。
他还不解为什对方不对自己送到嘴边大饼动心,哪知自己整块大饼,在人家看来也只是个点心渣。
五色阁主涩然笑,忆起两人交手之时,深雪宫主仅仅招,就给自己如泰山压顶般压力。那压力只有瞬,他还以为是自己发昏,不想那竟不是错觉。
然他不会真这样唐突——就算自己捧着坨屎来作为礼物送给对方呢,深雪宫主也只会平淡又礼节性地说上句“这坨屎奇臭无比,阁主有心。”
“是个大老粗,这些日子给宫主添笑话。”吴霆有点局促地搓搓手掌,“可还有件事想不明白,想问问宫主。”
“阁主过谦,但说无妨。”寒千岭语调十分客气。
“老吴是个粗人,脑子笨,不经事。可五色阁家大业大,多少人都想分杯羹,这些日子上门直献殷勤,只要宫主张张嘴,整副家当都倒贴给你也不算什,宫主怎点也不惊喜?”
他这个描述都算轻,寒千岭表现岂止是不惊喜而已?香喷喷块大饼都送到他嘴边上,他不但不肯点头张嘴,就连半分颜色都吝于给予。
“之前都是老吴冒犯,从今往后,愿为宫主效死。”
他说过这话,又鬼使神差地抬头去看寒千岭表情。就是得到这样效忠,深雪宫主唇角也不曾弯上弯,只是举起杯盏来,敬他杯茶。
“宫主,送错东西。”吴霆苦笑着,近乎死心地喟叹道:“美人灯到底是竹扎纸糊,空无物,哪里有心呢。”
“错。”吴霆听到这句反驳,瞬间睁大眼睛。他还以为对面那人向只会用“阁主高见”这类句式敷衍切听众呢。
寒千岭纤细修长手指轻而易举地破开美人灯绵纸,常人总是会避免和自己相像之物损毁
“阁主不必自苦。”寒千岭下句话直惊得吴霆倒抽口冷气,而他声音仍是礼貌、客套,乃至谦逊,“清平府弹丸之地,易州也不及巴掌大。得到整个北地,也如探囊取物般,乍惊乍喜,却是过。”
这下吴霆直瞪着寒千岭,时间连半个字都无法说出。
过半晌,他才勉强颤声道:“宫、宫主……”
“阁主不必担心,对五色阁并无他意,你始终都会是五色阁主。若是时机得当,也未尝不可为清平府主。”
清平首领,清平府主;两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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