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浓重恨给人感觉是饥饿。
他想吞噬切,抹杀切,无论是株花、盆土,还是湖水,
就在此时,丹田中近乎饱和灵气挟裹着他新送入部分涌遍寒千岭全身,充斥于奇经八脉之间,而某种无形壁障无声破裂——
炼气七层,破。
若冲破阻碍时灵力会发出声响,那寒千岭就能听到长长个爆破音——因为那声音实际上是三道连续音波叠在起。他并不是由炼气七层升入炼气八层,而是从炼气七层直达筑基。
十四岁筑基修士,无论拿在哪个世界说都算天才。
然后寒千岭面上却毫无喜意,正相反,他脸色是种惨然苍白,豆大汗珠密布在额上,从他鼻梁上颗颗滚落,他睁开眼,眼中全是挣扎疯狂之意。
对方肩头,感受到洛九江自然而然地把大部分重量架在自己身上。
在自己面前,他不需要“挡得住”,也更不用“撑起来”。寒千岭平静想着,他很难得有这安宁情绪,安宁甚至有点暖洋洋愉快:因为不是外人。
他需要在那些人面前撑住,因为他们是外人,因为他们需要他坚强、聪明、刚劲。寒千岭想:但不用,只需要他是洛九江。
他把洛九江扶到床上,还不等帮他除下靴子,对方就已在高度疲累和熟悉环境中安稳地沉沉睡去。
寒千岭目光划过洛九江墨色眉睫,下意识转转手上那串散发着淡淡木香佛珠,露出个直达眼底微笑。
如预料之中,他感到无尽、空洞、几乎能让人疯狂饥饿和憎恨。
洛九江曾经评论过寒千岭眼睛颜色,那并不是纯粹黑,反而在深处带着缕苍蓝。然而在此时,寒千岭眼中血丝密布,眼底也似乎只泛出抹阴沉血色。
他看向自己床前摆放几盆植物,目光扫过之处,植物就纷纷枯萎凋落,似乎是被什无形存在抽干所有灵力,甚至就连花盆中灵土都化作把干燥黄沙——
这变故只在转瞬之间,而寒千岭眼中毫无动容之色,他面容在此时冷酷之意超过过往任何时候,他脸上再看不出任何正面感情,只能看出饥饿,没有尽头、漫长饥饿。
如果寒千岭此时还怀有点理智,他就会告诉别人,这不是饥饿,是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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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笑容在寒千岭转入自己卧房时已经消隐无踪。他盘膝静坐在自己床上,估量下自己状态,觉得以此时心情做这件事应该正好。
他腕上几乎从不离身佛珠已经不见,他刚刚把它放到个足够远地方。如果他会儿实在控制不住,他希望那串佛珠能够得以保留。
其实事情若到最坏程度,那东西还留没留着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但他就是莫名地、执着地、连自己都无法理解地希望它能继续存在着。
拿定主意,他便抱元守,经脉中灵气熟练地自发游走,在他体内盘旋两个回合流入丹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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