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这幅小像也被供奉在飞霜殿侧,每日里点上几支香火。只是那日地宫走火,平白遭殃。
“准,”赵椟道,“你悄悄送出去,莫声张,母后闺房小像流出去终究不成样子,修
更何况,武冲关这般天下雄关……
思及于此,赵椟竟是下意识地看解雪时眼,心中时思绪翻涌。他机关算尽,兜兜转转,竟是还是凭借着这人余荫,方才得以保全!
可笑,可悲!
“太傅,太傅,”他抱着解雪时,低声道,“非得困死在你影子里不可!”
他这会儿也无心朝政,只是挥退百官,匆匆趿履,正要起身,却听得内侍匆匆来禀,面上是有难以启齿之色。
这封战报,其实已被压小半日。
袁鞘青这些年镇守边陲之余,也留手经营朝局暗招。哪怕先前遭赵椟重创,层层盘压之下,依旧足以让对方棋差招。
那日他杀出北城门后,不见解雪时踪迹,便知已着道,心中狂怒不已。偏偏赵椟大张旗鼓地率禁军拿人,弄得京畿带城防空虚,他又怎可能坐失良机?
既然赵椟不仁在先,那便休怪他撕毁盟约!
他进京之时,随身只带十余人,聊作掩人耳目之用,但在武冲关带,早已有所部署,此时振臂呼,焉有不应之理?
“陛下,孝懿文皇后那幅自题小像虽从火中救下来,只是缂丝最经不起熏灼,焦黑大半,交由内织染局看过,亦无可措手。奴才无能,恐怕得从民间选调几个妙手匠人。”
赵椟这才勉强打起精神来。
孝懿文皇后乃是其生母,那幅小像便是她待字之时自绣自题,画中人年少娇憨,颇有神韵。
赵椟此人虽心性阴骘,但能侥幸活到今日,还是多亏这位援手。慈母偏心,于他大有裨益,对于他那蠢钝胞弟而言,却是成催命阎罗!
若非那日她以死相逼,换得探视机会,他赵椟也未必能有偷梁换柱余地。
所幸武冲关带工事,乃是解雪时昔年亲自部署下去,堪称固若金汤,地势又险峻至极,因此趁着袁鞘青排兵布阵工夫,还能勉强支撑。
但纵使大襄占尽地利之便,终究难敌运筹之功。袁鞘青其人乃是不世出悍将,如今失解雪时制衡,恐怕武冲关已到风雨飘摇之时!
那厢赵椟又漫不经心地剥颗酒葡萄,哺给解雪时,面道:“急什?他们行军打仗,肚子里多是弯弯道道,八十万大军,恐怕只是个虚指,他袁鞘青久居塞外,远水解不近渴,纵能在这短时辰里抽调起十来路反贼,只怕也是些游兵散勇,不足为惧。”
他说起话来,颇有些睥睨天下意味,实则心里已经转过千百个念头。他和袁鞘青联手时候,彼此都笑里藏刀,半遮半掩地交次底,只是对方终究老谋深算,三五下就拆出他大半底牌。
但袁鞘青手头能调动兵马,也被他摸排遍——他根基远在边陲,必不可能倾巢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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