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节滚动间,却捕捉到缕极其细微喀嚓声,有什明晃晃银光在眼角处闪而没。
解雪时手虚援着他衣袖,面缓缓直起身来,赵椟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眼睛,迎面已经腾来道银光!
是长剑出鞘!
他重病在身,因而上手准头大不如前,剑锋横在赵椟颈上,直接拉出道窄窄血线,还在蝉翼般震颤着。
他手在发抖,脸上都是冷汗。但赵椟绝不可能轻视这虚浮无力剑。
来,他连踏数脚,又用鞋底重重在泥地上碾,面喘着粗气,双目紧盯着解雪时。
“把灯笼还给他,他也应当把你还给!”
他疯态毕露,腮上肌肉尚且因着某种压抑力量突突狂跳着,两手更是摸索到解雪时肩上,逼着对方和自己四目交汇——
却无论如何都只能撞进片黑阗阗目光里,像是坚硬而光滑琉璃镜,除却照出他自己疯态之外,没有半分温存余地。
解雪时言不发,只上前步,俯身去捡地上烧焦灯笼架。仅仅是这简单个动作,就令他口角淌出缕污血来。
——他这是打算挟持天子。
赵椟心中冷笑声,却被他手扯住,就着横剑于颈姿势,转向数百禁卫。
除却颈中细微蜇痛之外,他只能听到耳边解雪时冷冷声音。
“备马,开城门!”
赵椟目光动,下意识地落在他丝缎般垂落乌发上,两腮犹有未拭净脂粉,看起来血色鲜妍,唇上狼藉口脂混合着血水,纷纷淌到襟口上。
他心中恶气顿消,倒是那些乱糟糟绮念又卷土重来。
他下意识地用手指摩挲着解雪时颈窝,只觉得那皮肤滑腻,仿佛在吸附着他手指,不由将声音微微放柔:“你跟回去,就给他个守皇陵出路,横竖你只要个天子,朕就依你之言,把这龙椅坐稳,如何?”
他自以为柔声细语,将赵株条性命拿捏得稳妥至极,解雪时果然垂首道:“此话当真?”
“绝无虚言,”赵椟道,“只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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