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颊上被割出道半尺长血口子,正淋淋漓漓地淌着血,直如恶鬼浴血般,那双鹰隼般犀利眼珠,却死死攫住解雪时。
三根手指,已经闪电般截到解雪时身后,直指厥阴、肾俞、风门三穴,抵着那条玉柱般脊
妙到巅峰剑,来势之快,甚至远远超出肉眼捕捉极限。平滑剑锋,只是如蜻蜓振翅般地颤,瞬间挑翻灯芯,直逼到袁鞘青双眉之间!
袁鞘青征战多年,对杀气感知已然臻至化境,几乎在灯芯扑朔霎那,已经脚蹬开棋盘,鹞子般疾退而去。
满盘黑白子如骤雨般,bao跳起来,但凡掼在剑锋上,都在瞬间剖为二,急坠落地。
袁鞘青气掠出十数步,那道雪亮剑光,却始终如附骨之疽般,悬在眼睫之上。
下秒,他后背轰然撞在铁壁上。
解雪时抬眼。
他眼神很冷淡,只微微挑眉峰,乱发垂在颊边,却丝毫不掩那种出鞘般锋锐之色。
“袁鞘青,”他慢慢道,“你倒是敢出来。”
他膝上横着把长剑。
银白剑鞘,朱红缑绳。
解雪时手执白,端坐在榻上自弈。
这棋子乃是狱中拾来卵石,被他打磨平整,光滑洁净。副木枷充作棋枰,横在被褥上。
自谢浚来过之后,他双手桎梏便被解开,只是腕脉被钳制久,不甚灵便。
但划出来棋盘,依旧如平直如铁线般。
他是很有耐性人,每落子,时候都掐得都毫厘不差,宛如尺量。
已经退无可退。
剑锋乘势横削!
解雪时既然动杀意,又哪里会手下容情?只听裂帛声响,剑锋斜切入皮肉间,又浑不受力地滑出来,抖落串红珊瑚般血珠。
袁鞘青身近身功夫悍然无匹,竟是脚下斜错,身影晃,仿佛片沾衣摇荡影子,生生避开这必杀剑。
他不进反退,糅身迎向解雪时握剑手腕。
这柄以锋芒冠绝天下文人剑,正静静地卧在鞘中,只手握着剑柄,肤色玉白,温文沉静,但其间威仪,却令人丝毫不敢逼视。
没有人敢在这只手握剑时候,直撄其锋芒。
袁鞘青偏偏含笑道:“解大人苦等许久,想必是在等袁某颗项上人头。只是牡丹花下……”
话音未落,铜盏中灯芯便是微微晃,在无形无迹剑气中分为二,仿佛鲜红蛇信吐。
随着“哧”声轻响,缕青烟腾起。破烟而出,赫然是道雪亮剑光!
时间,囚室内只闻落子时单调“笃笃”声。
棋子在他两指间略打转,只见白光闪,白子脱手而出。
这枚白子里,灌注燕啄势气劲,啸叫声出奇尖锐,旦击中,必有颅脑迸裂之虞!
谁知斜刺里窜出只滚烫手,把擒住他腕骨,肆意摩挲起衣袖间雪白皮肉来。
“太傅孤身自弈,岂不寂寞?”来人笑道,另手拨弄他垂落乌发,“不如教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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