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拖着尸体,似乎说什,记不起来,人对疼痛应激能力是有限,那实在太疼。
罪魁祸首兴趣盎然地欣赏着周飙惨状,还不忘把合同又翻页,亲自捏着周飙手指,往上按。
“费这多功夫,”他道,用手帕擦擦指腹上血迹,“陆医生,果然还是你药比较灵光。”
白鹿没什声息地站在断口处。
他还是沉静,眼
饶是再训练有素保镖,也踉跄步。
“滚!”他厉声咆哮道,旋即有些惶然地环顾起来,“谢辜,你在哪儿,谢辜?”
把细长黑色尖柄伞抵在地面上。
看到双带着皱纹桃花眼,眼珠子湛然发亮,仿佛从阴冷噩梦中而来。
太阳穴剧痛,几乎抱着头惨叫起来。
逐渐逼近灯光在他五官上烧出片空白。
两排训练有素保镖开道进来,用强光手电抵在他们脸上照射,仿佛确认战利品所属。
周飙这厢刚抱具尸体,去翻看人家脖子,就被脚踢在膝弯里。
他像负痛野兽那样绝望哀嚎起来,被人生生从怀里撕走那具尸体。
有人拷着他手腕,强行掰开他拇指。
车厢拦腰横断,半已经被拖上岸。
断口如同截金属隧道,通往沸腾雨夜。
外头雨越下越大,不知从哪里斜照过来束冷白色氙灯光源,雨幕里有无数银针在急速下坠。
明晃晃,白茫茫地,照着两个疯子。
周飙仰在椅子上,揽着具高度腐败尸体,那双鳄鱼眼烧得通红。灯光打在他颓唐眉骨上,仿佛即将开始场独白。
他送给四颗子弹,至今还嵌在胸骨里。
血是点点流干。
心头最后股热气,散得特别慢,身下是滩热烘烘血,像满地打翻柴米油盐酱醋茶那样,廉价而无人问津。
没有人救。像颗蘑菇那样腐烂在地里,到处都在下雨。
死得顺理成章。
他猛地抽回手指,几乎慌不择路地,把排指头塞进齿关里,连啃带咬,指甲盖发出刺耳而凌乱刮擦声,直到甲缝渗出血来。
怀疑他是在极度焦虑中,抓挠自己舌头。
那些渗出来血,显然帮对方省下画押印泥。
个保镖翻开档案,另个抓着他坑坑洼洼拇指,往纸上按。
他又,bao怒起来,往对方胸腹间狠狠顶撞记。他这人骨头硬得很,颅骨硬梆梆突起块,连发旋都遮不住,跟铁锥似。
他掰着尸体下颌,有点强硬地和它对视眼。
也不知道他从片腐臭中看出谁轮廓,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是你!”他大喜过望,凑过脸去。
尸体脖子都烂到胸口,剥出来颗柿饼般心,他这缠绵地和人家引颈交缠,谁知咔嚓声——落个身首异处下场。
他又大怒起来,脚将它踢开,转而神经质地耸着脖子,四下环视,寻找他下个谢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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