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越,你真是……”
随即道雪白身影扑入他怀中,将他抱得很紧。
是熟悉温暖,瞬间驱散原本如坠梦中不真实感。
“……姬越。”卫敛声音带着颤,“你来做什?”
“想你就来。”姬越轻轻揽上他脊背,“谢忱回朝,把事情都交代给他们,就来找你。”
卫敛静半晌,低声:“不怕死吗?”
……他很想见姬越。
他们已经快有个月没有见。
卫敛闭闭眼,平复好思绪,再睁开时仍是深不见底平静。
他转身走下桥,在金色芦苇丛边,看见地上人影成双。
卫敛脚步顿。
他开导徐文卿那多,可其实他自己也在承受着巨大压力。
任何个有心人都会悲哀这每日都在上演悲剧。每时每刻都在看那多无辜人死去,心理出现问题也是迟早事。
卫敛杀人不少,但那都是曾迫害过自己,又或是欲对他在乎之人不利。
他从不会对无辜生命逝去无动于衷,光是看着他人生离死别,就是件如此难受事情。
但他并不能表露出来。所有人都在崩溃边缘,他是他们主心骨,定心丸。他不可以崩。
”
待祖孙俩消失在视线中,卫敛睇他:“现在觉得值得?”
徐文卿顿顿:“嗯,值得。”
“公子,继续去救人啦,那边缺人!”刚得到感谢小徐太医立刻跟打鸡血般充满战斗力。
卫敛静静看徐文卿跑回战区。
“……怕。”姬越将手指插入青年乌黑发丝间,哑声道,“可更怕见不到你。”
“见不到小狐狸,花都要谢。”
“不要百姓吗?”卫敛喃喃,“你是王,你怎能来这里……”
姬越说:“秦王为百姓做够多,连公子敛都派去赈灾。他这些天直都有好好处理公务,个月做完半年部署。”
“剩下点时间,姬小越要用来陪卫小敛。”
他缓缓转过身,看见夕阳下鲜衣怒马那道颀长身影,满满少年气。
那人穿着他临行前为他做红衣,如火颜色宛如天边彩霞染红织锦。
卫敛怔瞬。
他……没看错罢?
红衣青年牵着乌云踏雪马,站在桥头与他隔桥相望,挑唇笑,眉目艳丽。
那姬越呢?
姬越上过战场,见过尸山血海,剑下亡魂无数,杀过人比他要多多。
多到每次战争回来,都要在甘泉寺住上段时间来调整心态。
他是王是将,更不能脆弱半分。
卫敛有点心疼。
他想,好人便是好人。万般恶意致心如死灰,点善意又死灰复燃-
卫敛转身,独自走到清平县外,个更加荒无人烟地方,摘面巾透气。
此时夕阳西下,金黄芦苇随风飘荡,小桥之下流水波光。
他在桥上站许久,迎面风吹来凉意,将人从那连日来压抑中拽出来,使人拥有片刻宁静。
卫敛从衣领里拿出那枚狐狸玉佩看看,眉目安然而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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