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敛问:“怎?吵吵嚷嚷。”
长寿苦着脸道:“公子,您快出去看看罢。外头不知怎来群大臣,直接跪在门口,请您出去。”
卫敛:“……”
他可不觉得自己有面子能够让秦国这帮肱股之臣对自己尊敬地下跪。
如今还能偷得浮生半日闲,等到江州,就该马不停蹄打场硬仗。
这半日,也不知做什好。
卫敛想想,从箱子里翻出件艳红衣裳,拿出针线缝好最后图案。
他曾答应姬越,要给他做两件衣裳,双鞋,还有个荷包。
其他都做好,就剩这件,还差个收尾。
可他们之间,却很差这天。
卫敛轻声:“好。”
随后推门而出-
这夜,姬越歇在钟灵宫。
他们并未行任何事,只是纯粹地同床共枕,夜安眠。
可谓是把这次任务全权交由卫敛处理。
诏令已经盖上玉玺,墨迹已干,显然不知在这儿被晾多久。
姬越早就写好这份诏书。
在他闯入御书房之前。
卫敛看眼,笑声,转身便走。
姬越目色顿。
卫敛抬眼,又说遍:“医术可以帮上忙。”
他云淡风轻:“也去。”
沉默在两人之间静静盘旋,屋内萦绕着凝重气息。
良久,姬越说:“……好。”
黑色是君王象征,姬越总能把黑袍穿得很威严,抿着唇不苟言笑,高坐在王座之上。仿佛他天生就适合穿这身衣裳,担任这个位置。
卫敛记忆最深,却是上元花灯节那晚,红衣青年弯眼笑,拉着他涌入人群里。
火红衣裳与火树银花,艳烈得撩拨人心,那才是真正融为体。
收完最后针,卫敛听到外头传来阵喧嚣。
他微抬头,就见长寿急急忙忙地跑进来。
翌日,姬越醒来,熹微破白,天光初亮。
卫敛还未醒,双手交叠,睡得很规矩。姬越端详青年睡颜半晌,在卫敛额上落下个温柔吻。
而后默不作声地更衣,静悄悄上朝去。
卫敛醒时,外头已传来鸟鸣声,春光明媚。
行囊昨日便已收拾好,今天下午便可出发。
“卫敛。”姬越叫住他。
卫敛停步,垂眸:“嗯。”
身后静默片刻,姬越道:“再留夜罢。”
“队伍今日才出城,晚间在城外驿站歇息整顿。明日快马加鞭赶上……还能及时会合。”
卫敛轻装快马,能够赶上大部队,不差这天。
他没有说“孤不准你去”这样话。每多耽搁日,江州便要多死很多人,他们没有时间犹豫。
卫敛颔首:“下道诏令罢,即刻启程。”
第批去江州救援队伍在午后便已出发,他现在骑马去追还来得及。
姬越垂目,手指动动,将压在折子底下诏书递给卫敛。
上写着任命公子敛为钦差大臣,协助解决此次疫情,太医院上下皆听其令。地位优于另位处理此事钦差,若双方决策出现分歧,全部听命于公子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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