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都应有个宣泄情绪途径。秦王肩负是天下万民,不知要比常人艰难多少,心头积压愁绪与重担更有千百倍。
身为君王,他素日便喜怒不形于色,不叫任何人看出心思。时时刻刻保持警惕,行走刀刃,如履薄冰。
长此以往,任何人都受不住。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便是隐忍如卫敛,在经历长久克制
不然单拼酒力,真千杯喝下去,他也得倒。
卫敛想想:“哦。”
你厉害,你好棒。
姬越眯眼:“你这是什语气?你是不是不信?”
卫敛:不是,没有。
总之不能让秦王再喝。
姬越如临大敌,把桌上那坛酒也把抢过抱进怀里:“别碰!你离它远点!”
上回卫敛饮杯,就能醉成那副德性,压着他坏事做尽。这次若再喝坛,岂不是把天都要掀。
姬越再次想象下那个画面,陡然惊,甚至将椅子都拉远些。
卫敛:“……”
“……卫敛,他日六国若有大军攻秦,你定可以只身守住大秦城楼。”
“陛下何出此言?臣又不会打仗。”
“何须你出战,你只需往那儿站,脸皮就厚得可以筑城墙。”姬越开玩笑居然还懂得抛砖引玉,“保证坚不可摧,十万大军也攻不进来。”
他说着,又饮杯酒。
卫敛看到地上东倒西歪那些酒坛子,料想他来之前秦王已喝不少。若秦王醉,这儿四下无人,他岂不是还要把人背回去?
,美酒佳肴,却都不如今夜这顿来自在。
“你如何得知孤在此地,又是如何得知这副碗筷是为孤母妃所备?”姬越兴味道。
卫敛抬眸讶异:“这很难猜?”
姬越勾唇:“不难。可他们都猜不到。”
“知者,独卫郎而已。”
姬越把酒坛子往桌上搁,豪情万丈:“孤这就喝给你看!”
卫敛:“……”
看来秦王已经醉。
卫敛懒得阻止,反正对方也说能用内力蒸干,不愁失智。
他更知道,这是秦王种情绪宣泄方式。
卫敛做个“您随意”手势。
姬越生怕卫敛对这些酒再起心思,强调道:“这些都是孤。你滴也不许沾。听见没有?”
卫敛扫眼地酒坛,诚恳地问:“您不怕醉吗?”
姬越抱着酒坛:“你懂什?孤是习武之人,可以用内力蒸发酒液。”
这才是他自称千杯不醉底气。
不行,他不可以,他点都不想干体力活。
卫敛正要上前夺姬越酒杯让人别喝,谁知姬越见他要拿酒,反应比他还大:“你不许喝!”
卫敛:“?”
谁要喝?
卫敛不解,他略思忖,不去夺秦王手里酒樽,转而去拿桌上酒坛。
卫敛低头继续吃饭:“世人皆愚。”
姬越替他补充:“你最聪明?”
“也不尽然。”卫敛谦逊道,“其中之。”
姬越朗笑:“卫敛啊卫敛,你可真是——”
卫敛接话:“是个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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