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樱树已抽出绿叶。
以开学就连续请两天假辉煌纪录,开始高中三年级新学期。开学典礼那天,全身肌肉酸痛又青块紫块,整整天躺在床上,连坐都坐不起来。第二天仍两腿发软,走不上几步路。
学校发资料和讲义
第四代侧脸就在旁。逐渐枯槁身躯猛然受到加速度作用,视野在第四代背和水泥地上来回晃荡。看来是被他扛上肩──恍惚地想。
和爱丽丝起被塞进第四代车后座之后事,已经记不清。当时人在昏厥边缘,掌心被绳子磨得血肉模糊,沾得爱丽丝水蓝色洋装红点斑斑。她也哭成大花脸,两个小拳头在胸口不停敲打。
「你这个笨蛋!你真……每次……每次都这乱来……」
湿透埋怨声也降下来。
抓住爱丽丝手腕。她吓得浑身抖,接著突然哭倒,脸埋进下巴底下。呜咽、心跳与体温,都清晰地进入体内。
剧痛,关节和肌腱凄厉地放声号叫。爱丽丝手臂深深绞进脖子,使呼吸困难。令人作呕炙热将从头到脚包围起来,焚烤著。死命地紧抓被血沾滑绳索,将腿缠上去。绳索因此大幅摇晃,使在墙上撞好几次。
「──藤岛中将!」
摇晃停止时,下方响起道怒吼。
「你在……在……在想什啊,不想活啦!」
即使有强风干扰,少校声音仍确实传进耳里。将痛楚与恐惧大口咬碎,明知不能往下看也仍瞥眼。遥远眼下,绳索尾端所接触地面上,少校小得像颗豆子。忽然觉得毛骨悚然,彷佛下半身都不见似。急忙屏气凝神,集中力气,双脚踏住墙面尽力稳住摇晃后,朝扰人喊叫侧眼看去。只见那些深色西装男子在逃生梯扶手边站成排,指著大吼大叫。几个人打算下楼,却被冲出安全门大汉拦住,他们是平坂帮黒T恤。闭起眼睛,感测全身各个角落痛楚,检查手脚是否还能动作。少校不成声地嘶吼著:「步步慢慢向后退!在墙上凸出来地方休息下!」爱丽丝牙在耳畔咬得嘎吱嘎吱响。所有声音,都几乎被澎湃心跳掩盖。
那是她依然活著证据。
这样就够,能活著回来就好。现在,这样就够──
加速度将身体往椅背推,压垮意识并拉成薄片,缓缓浸入黒暗。
左手绕到洋装背面,最后次确认爱丽丝真在那里后闭上眼,任睡眠侵占意识。
*
行,定行。要将全身神经集中在感受爱丽丝体温和自己手脚上,慢慢往下滑。慢慢来,慢慢来──
双脚触地瞬间,放松得不支瘫倒,差点被爱丽丝体重给压扁。
「中将!快起来,要溜!」
少校冲著耳朵喊。气喘吁吁地抬起头。在说得出话前,有双手架住腋下,粗鲁地抬起。
「少校,你扛爱丽丝,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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