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尘漫过血腥泥土,入眼遍地尸骸。
黑衣男子手执银铃,口中念诵着古老而玄秘经文,似支动听安魂曲。
他穿过尸山,淌过血海,忽而停下脚步。
堆积尸体中,只幼兽艰难爬出,迈着内八字冲向他,可惜没跑两步就摔个跟斗。
男子扑哧笑,弯腰抱起幼兽,那幼兽挣扎不休,四只爪子无力地蹬踹抓挠,双小眼微微泛红,张口露出排乳牙,凶悍地吼叫:“嗯!嗯
但很快,白焰就再也笑不出来,因为郁离过来。
在见识过郁离施展小法术后,白焰只留下句“让缓缓”,就迈着沉重步伐离开。
见状,郁离嫌弃地评价:“大惊小怪。”
“可不论谁知道自己喜欢人变成皮皮虾,都很难接受吧。”谢翡倒是很理解白焰:“换成猫猫狗狗接受度就会高很多。”
“你喜欢猫狗?”
白焰微微垂眸,没吭声。
答案显而易见。
“即使他是只皮皮虾?”
“什?”
谢翡认为没有隐瞒必要,则半妖事已过明路,二则认识白焰两个月,对方为人他还是信任。
他手腕上纹是火焰,因为叫Aidan,有火苗含义……中文名就是他取,姓也跟他姓。”
听到这句话,谢翡莫名阵恍惚。
“是不是太丑?”见谢翡盯着自己伤疤发愣,白焰莞尔。
谢翡按住心中困惑,摇摇头。
“和他谈过,他失忆后,他身边人隐瞒存在,点都不意外。”白焰神色冷下来,“但无法接受,属于和他记忆被嫁接给另个人,那个人还是他现在女朋友,这完完全全就是欺骗。每个人都在骗他,他真可怜。”
郁离虽然语气很正常,但谢翡哪儿敢认:“就是举个例子,毛绒绒又可爱动物本来就很多人喜欢……”说完又阵紧张,若是郁离原形与毛绒绒无关,岂不是捅马蜂窝?
哪知郁离却点点头:“你说也有定道理。”
不知是不是错觉,谢翡总觉得郁离背脊都挺直许多。
或许因为这番对话,当晚,谢翡还真梦见只毛绒绒。
这次梦似乎紧接着那场远古大战,地点依然是在冀州旷野中,但战争已经结束。
但白焰听完他解释却笑着说:“你故事比好听,皮皮虾就是你上次做那种吗?喜欢糖醋味。”
谢翡眼角抽:“说真啊。”
白焰只当谢翡故意逗他开心:“在你们传说里,皮皮虾也能变妖怪?”
“不止皮皮虾,就算蚂蚁、鼻涕虫、蚂蟥都能修炼成妖,你不要搞种族歧视。”
谢翡木然转述郁离话,白焰却笑得更大声。
谢翡没想到还真有这狗血,好半晌才问:“那你告诉他吗?”
“说些。”
“他信吗?”
白焰面有茫然:“不知道。”
杯中只剩点残酒,白焰将酒杯放回接待台上,便听谢翡问:“你还喜欢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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