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四月中旬,捷报从边关传回京城。
定国公率兵击退孟州蛮敌后,又直捣北蛮王庭,使得澹州蛮敌不得不回援王庭。
朝臣自然喜气洋洋,毕竟孟州和澹州已经解除困境嘛。
楼喻却依旧沉着张脸。
深入王庭,力挫阿骨突部,是楼喻和霍延共同决定,可真到这时候,楼喻心里还是止不住地担忧。
冯二笔心疼极,变法儿地吩咐御膳房做些补身体吃食。
可还是不见效。
“二笔,定国公离京多久?”
“陛下,快个半月。”
“哦。”
那时候,他还是庆王世子,他所拥有不过数千府兵。
他站在庆州城楼上,目送霍延前去宜州剿匪。
从那时开始,霍延就从无败绩。
相信这次,他也定会平安归来。
号角吹响,大军拔营。
“好。”
“可以用细绳挂在脖子上。”
“好。”
殿内又静默片刻,楼喻才低声道:“定要平安归来。”
霍延捏紧银箸,忽地又放下,起身将人抱住,大步往内殿走去。
乌帖木狼狈逃回临时营地,望着个个满身鲜血
所想,连忙安慰道:“陛下,定国公征战这多年,肯定不会有事。”
“嗯。”
楼喻闷闷不乐地坐下,捧着奏疏却怎也看不进去。
某人下朝后就忙着整军去,也不知什时候才能回来。
他深吸口气,强迫自己专注奏折,不要再想些有没。
他去过北境草原,深知那地方环境如何恶劣,而且深入敌人腹地,是件相当危险事情。
他应该要相信霍延。
草原上望无际,少有可以隐蔽身形地方,双方交战,拼就是战力和战术。
北蛮骑兵面对盛国军队时,素来占据优势。
但那是和十几年前盛军比。
楼喻又埋头看奏疏。
这样对话,隔几天就会出现次。
冯二笔暗叹:定国公你可要快点回京啊,陛下都担心得寝食难安。
在楼喻低气压下,朝臣们这些天也全都战战兢兢,丝毫不敢触霉头。
连楼茝都变得极为稳重,带着楼固尽可能为楼喻分忧。
霍延深深看眼楼喻,后利落调转马头,从胸口掏出枚白玉戒,放在唇边轻轻吻。
等凯旋。
霍延离京之后,楼喻更加沉肃威严。
他比刚登基时还要兢兢业业,他心思全都放在政务上,不让自己有喘息时间。
整个人瘦圈。
“饭还没吃完!”
“不吃。”
昭庆十年春,霍延率部出征。
楼喻站在城楼上,俯视楼下威风凛凛将士,目光与霍延对上。
切都仿佛回到十几年前。
批天奏折,直到金乌西坠,才等到霍延回宫。
楼喻没去寿康宫,而是让人在养心殿摆膳,只有他和霍延两个人。
殿内很安静。
临近离别,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
楼喻余光看到霍延手上玉戒,不由开口提醒:“打仗时不能戴戒指,你到时候别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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