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身上东西实在太重要,他不敢在任何地方住店,每天只能在野外幕天席地,身上脏得不能看,活脱脱个标准乞丐。
是以,汤诚派人在各州府探查驿使,根本就没有意义。
启州这几年灾祸不断。
又是
“不是讨好他,只是忠于谢家信念。汤诚倒行逆施,危及社稷,谢家但凡还有丝气力,就会抗争到底!”
军师:“……”
他遗憾道:“那也帮不你。”
谢策道:“以你能耐,又何必听命于汤诚?屈才。”
军师不再说话,侧身让路。
他说着,吩咐手下:“将谢策吊在天枢门外,让佟氏和谢茂都好好看看。”
手下:“……”
汤诚眉眼厉,“怎?”
手下立刻遵命。
谢策像是破麻袋般,被人拖出牢房。
汤诚命人搜寻整座皇城,连玉玺影子都没找着。
就算重立新朝不需要玉玺,但他也不想玉玺落入别人手中。
尤其是楼喻。
他亲自拷问谢策玉玺下落,谢策闭口不言。
汤诚气急败坏,揪起谢策脏污不堪头发,恶狠狠道:“朕知道,玉玺定在你娘和你弟弟手里,他们躲起来,对不对?”
凉,他下意识后仰躲开。
楼秉左手握住鲜血淋漓长剑,右手却执匕首。
匕首之前藏在他袖中,因击不中,又刺向汤诚胸口。
然,汤诚身着铠甲,楼秉气力不足,匕首不过刺入点皮肉,无法继续推进。
汤诚大怒,骤然拔出长剑,又挥掉匕首,再次刺入楼秉腰腹。
此时,谢茂身携遗诏和玉玺,化装成乞丐,奋力奔波在去往庆州路上。
他不能光明正大地骑马通过州府,只能尽量挑些偏僻小路步行。
即便是史明入城后,他也没有受过这样苦。
鞋子磨破,脚底生泡,他疼得差点掉眼泪。
步行好几天,他到启州境内。
牢房外,军师孑然而立。
他望着狼狈不堪谢策,眼中流露几分悲悯,劝道:“你们谢家藏着玉玺,是想将玉玺交给东安王罢?”
谢策低垂着脑袋不作声。
军师叹道:“如果没记错,谢家与东安王是敌非友,你又何必讨好于他?”
谢策缓缓抬起头,面容污浊,唯双眼黑白分明。
谢策“呸”出口血沫,喷汤诚脸。
他身上已无寸好肉,整个人犹如滩烂泥,在阴暗牢房里等着发烂发臭。
他爹已经用命换取谢家未来,他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他爹在九泉之下失望。
他是侯府嫡长,合该为侯府荣耀而战。
汤诚抹把脸,竟笑着道:“你既然不怕死,那就看看你娘和你弟弟忍不忍心。”
鲜血汩汩而出,于大殿台阶上蜿蜒。
楼秉“嗬嗬”盯着他,却已无力再说个字。
阳光从殿外照进来,在他眼中点燃丝光亮。
随着汤诚再次拔剑,这抹光亮又迅速湮灭。
嘉熙二年五月初八,嘉熙帝为逆贼汤诚所害,丧命于广德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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