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庆荣学院开学日期定在八月秋收后。
现在已是六月,必须要做足准备。
学院设院长名、副院长两名以及教习夫子若干。
楼喻自己当个荣誉院长。
虽只是荣誉,但头年事情还得他亲自操刀。
素来坚韧不屈好友竟因篇文章泪洒衣襟。
“段衡,你莫不是疯吧?”
段衡遥望远处,深深叹道:“裘光,只是觉得,做得还不够好,对不住湖州百姓。”
“休要胡言!”裘光皱眉道,“你要是做得不好,世上还有人做得好吗?”
段衡目露期待。
“你说得对。”
他低首仔细研读文稿。
打破偏见后,他越读越觉得血脉贲张、热泪盈眶。
读书时他就希望有朝日能够策名就列、揽辔澄清,当官后他就想着定要砥砺清节、安民济物。
他为官十数载,自诩恪尽职守、细针密缕,上不辜朝廷,下不负百姓,是以初阅《观庆赋》,便觉庆王世子哗众取宠,为攫取政治筹码,竟用这等荒诞文章哄骗天下人。
“杨小兄弟,不知有没有《观庆赋》文稿,想再拜读几遍。”
杨继安呲牙笑,“你还真问对人!”
他从胸口掏出份文稿,小心翼翼展开,不舍地递给他。
“你可要小心点,别弄坏。”
段衡见他虽为行伍,却这般珍惜文稿,不由好感陡增。
“若能见到范公,定稽首告罪。”
裘光无奈:“亲眼见到之前,不愿相信乃人之常情。”
毕竟《观庆赋》里将庆州描述成天堂般存在,谁愿意相信?
段衡道:“就算不信文中所言,也要相信范公高风亮节。”
“看你们读书人就是迂腐!”裘光道。
庆荣学院与其他私塾、学堂不同。
大盛学堂,般都教
“那咱们就起看看庆州吧。”
六月初三,霍延率千余人返庆。
楼喻正在新城总衙忙于公务,没法抽身去南门迎接。
经过次全方位、多层次、大规模人才选拔,而今新城衙门、新城学院、新城书坊、新城医院皆填满人。
有这些新鲜血液加入,整个新城越发焕发出勃勃生机,整座城蒸蒸日上、日新月异。
他深知治理州府之难,根本看不得这般高谈虚辞传颂天下。
只可惜,他忘句话。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倘若他能下马看花,倘若他能虚心探求真相,便不会井蛙语海、斑鸠笑鹏。
旁观裘光简直惊。
“看来小兄弟也推崇范公?”
杨继安摇头:“就是觉得他写得好。”
“范公所书,自然是锦绣华章。”
“是说,他写庆州城特别特别好!”杨继安脸认真。
段衡愣,不由笑出声来。
段衡索性不再和他争,而是找杨继安攀谈起来。
他相貌周正,气质清和,说话又有礼貌,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虽为阶下囚,却不见丝毫颓丧之气。
“这位小将军怎称呼?”
“不是将军,叫杨继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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