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府。
范文载和老妻坐在书房等死。
忽有浓烟钻进门缝,屋外火光冲天。
外头有人惊呼:“走水!走水!快救火啊!”
两人倏然起身,下意识想冲出屋子,却又同时停下,四目相对,彼此皆知对方选择。
他毫不犹豫拒绝:“宁死不写。”
“……”
史明得到消息,气得砸碎好些个华瓷美玉。
这些都是他以前见都见不到,而今却可以肆意毁损。
“他要是不写,就杀他全家!”
是他没教好!
“没说你,”范夫人白他眼,“你教给他道理,他不是不懂,只是危险来,他顾不上那些道理而已。”
范文载沉叹声。
说句实在话,太子趁乱逃出京城,算不上件坏事。
与天圣教硬碰硬是不明智,先保全性命等机会东山再起完全没有问题。
范文载心中郁郁,连长髯都顾不上打理。
范夫人端出盘素菜,四个馒头,“今天就这些,吃吧。”
又道:“之前是谁天天跟念叨,说太子殿下宽厚仁和?怎,现在改变想法?”
范文载苦笑道:“太子确宽仁,这是优点,但在乱世中,这也是缺点。”
“你不如直接说懦弱!”范夫人针见血。
被流匪所害,只留下大摊商铺和钱财。
这也是范玉笙能买得起万花筒原因。
好在范玉笙自小懂事聪颖,如果不出意外,日后定能光耀范氏门楣。
然而范玉笙直无心入仕,久而久之,范文载也就放弃。
只要辈子平安喜乐就好。
范文载握住老
内侍:“陛下,范文载除位发妻,府中已无其他亲眷。其孙正在沧州任知府,已归服庆王世子。”
史明现在听到“庆王世子”就头疼。
要不是那个世子发什讨伐檄文,他也没必要让范文载写文章。
“那就用他妻子性命逼他就范!”
“遵命。”
只是,范文载到底有些心寒。
如果做这件事是三皇子,别人无可指摘。
但太子是国储君,他不能。
老夫老妻饭还没吃完,宫里就派人来通知范文载,让他三天内写篇文章,表达对史明荣登大宝赞美。
范文载差点口气没喘上来。
范文载:“……”
到底是自己学生,他不忍说重话。
范夫人呵呵:“国太子,在危难之际,不救君主,是为不忠;不护亲父,是为不孝;不顾发妻幼子,是为不义。你是他老师,可曾这般教过他?”
“……”
范文载羞愧捂脸。
谁料,范玉笙居然不声不响动用范家关系,跑去沧州当知府。
范文载知道时,事已成定局,只能无奈摇头叹息。
而今看来,当初范玉笙选择是正确,否则也会被困在这污浊不堪京城中。
范夫人拎着食盒进来,见他唉声叹气,便宽慰道:“咱们两个都把年纪,大不起去见阎王爷,阿笙远在沧州,暂时不会出事,你还有什可叹?”
“是叹自己看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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