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濂终究心服口服。
败在楼喻手上,他认。
车驾渐渐接近新城。
浅灰色城墙巍峨雄伟,屹立昂然。
郭棠已然看呆。
“爹,庆州城变得好热闹。”
郭棠倚在窗前,贪婪而赞叹地看着眼前切。
郭濂无法回答他。
郭棠自顾自地道:“听府中仆从私下议论,说是新城又好看又壮观,还有不少新奇东西,咱们等会儿便能见到。”
车驾驶出旧城城门。
郭棠喜不自胜,连忙感谢。
郭濂虽见不得儿子求人,但想到能出去,心中也涌出几分雀跃。
郭棠和仆从将郭濂抬上马车,跟着楼喻车驾,从郭府出发,同驶向新城。
郭棠扶着郭濂靠在车壁上,掀开帘子看外头景象。
眼前所见,已非昔日庆州城。
郭濂乍见楼喻,竟有些激动起来,嘴里“嗬嗬”不停,口涎顺势淌到脸侧。
郭棠熟门熟路替他擦拭,平静道:“爹,殿下特意来看您。”
郭濂直直瞪着楼喻,似有千言万语。
“郭知府已经很久未曾出过门吧?”楼喻问。
郭棠答道:“自生病后便未曾出过府。”
新城切都令郭棠自愧弗如
多。
“郭棠见过殿下。”
青年躬身作揖,恭敬而臣服。
楼喻温和道:“郭公子不必多礼,今日来是想同郭知府说说心里话,不知能否行个方便?”
郭棠抬眸,桃花眼忧郁而沉寂。
这就是楼喻手建立新城。
他突然体会到种登云步月鸿鹄之志和高顾遐视恢廓胸怀。
此等志向与胸襟,独属于楼喻。
世上少有人能及。
车驾驶入新城。
映入眼帘,是条宽阔平坦道路。
郭家父子均目露惊异。
郭棠愣愣看半晌,不由深吸口气:“听说是用水泥做,以前只听说过,还没亲眼见过。”
郭濂倒是见过,毕竟新城刚建时,他还在府衙办公呢。
他只是没有想到,楼喻真说到做到。
街市毂击肩摩,掎裳连袂,人烟阜盛,商贾云集,派繁华昌盛之景。
人之将死,便会回忆生时光。
郭濂年轻时也曾雄心壮志,立誓要做个好官,让治下百姓过上好日子。
但不知什时候起,他就忘这个誓言。
他在庆州为官多年,不仅没有为百姓带去福祉,反而让百姓过得越发贫苦。
有楼喻人在,郭濂和郭棠轻易出不府,即便府中下人出去采买,也有楼喻人跟着。
郭棠言罢,忽然跪地恳求:“请殿下允许家父出府趟,却遗憾。”
若是就这凄凉死在府中,对郭濂来说,大概会抱恨黄泉。
他想在死前,再看看外头世界。
楼喻颔首:“行,带你们去新城转转。”
“殿下说笑,请。”
几人刚行至院外,便闻股浓重药味。
想必郭濂这两年,都在同药材作伴。
楼喻踏入内室,眼看到榻上形销骨立郭濂。
他没法动弹,全身上下只有眼珠子可以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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