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棠就要开口呼叫,楼喻忽然睁开双目,利落坐起,用布团塞住他嘴。
郭棠:“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你是不是想说,”楼喻眸色如墨道,“怎可能,你怎会醒?”
“呜呜。”
楼喻伸手扣住他脖子,语调平淡,目光却极冷。
仆从领命而去。
郭棠本想将楼喻挪到院子里,但他实在不忍破坏眼前画面。
他就坐在楼喻边上,撑着下巴盯着看。
反正楼喻喝迷药,时半会儿也醒不。
等他醒,估计庆王府都在爹掌控之下吧。
长随悄悄往边上挪挪。
郭棠心脏跳到嗓子眼,他在车前顿足半晌,才稍稍平息,掀帘入内。
庆王世子温顺地卧在车厢里。
他发髻散乱,乌黑发丝铺陈于衾,少许掩住面颊,衬得面容愈发白皙,竟隐隐生出玉光。
郭棠情不自禁笑下。
要是不小心弄伤楼喻可怎办?
正着急着,出去打探仆役满脸喜色地跑进来。
“公子!咱们马车来!”
郭棠怔,临到关头,忽然觉得像是在做梦。
真这轻易就把楼喻弄来?
府城东门外,有处郭府田庄。
田庄设在这里,是距盐场近,便于管控;二是盐场附近有官兵把守,安全系数高。
郭棠在庄院里来回踱步,焦急等待。
之前他被楼喻绑在王府田庄,如今轮到他要将楼喻藏在郭府田庄。
约定时刻将至,他心脏跳得越来越快。
他缓缓收紧手指:“胆子不小啊,敢用药迷,还敢掳。”
郭棠张脸涨红,又渐渐变得青紫。
他惊恐瞪着楼喻,直“呜呜呜”叫着,也不知是在求饶,还是
他痴痴凝视楼喻半晌,竟忍不住伸出手去。
指尖即将逼近楼喻脸颊。
尖锐箭头抵在他脖子上,稍稍再用些力,便会刺破皮肤,血流如注。
“别动。”
低哑冷沉声音从身后传来。
心里面裹着团火,烧得他血液都沸腾起来。
其实他自己都没搞懂。
明明之前他对楼喻只有耍弄逗趣心思,可去岁冬日有茗楼见面后,他逗弄心思减,反而多几分认真和热忱。
少年世子不过十四,生得明秀如玉,骨架纤细修长,眼下乖巧地躺在他面前,比画还要好看。
郭棠还记得计划,没忘吩咐仆从:“去城中报信,就说人已到。”
他心头有些恍惚,但还是被喜悦盖住,忙拔腿往外跑。
马车晃晃悠悠停在院前,北蛮马贩壮硕身形牢牢挡住车帘。
郭棠心思急切,伸手赶他:“快下去!”
乌帖木扯下嘴角,轻松跳下马车,抱臂待在旁。
他实在高大威猛,站在长随身边衬得长随像个小鸡仔。
整个人既兴奋又忐忑。
长随劝道:“公子不必忧心,那蛮人要是还想继续在大盛做买卖,必定不会毁约。”
“这还用你说!”
郭棠瞪圆眼吼他。
他倒不是担心蛮人马贩临时反水,他只是怕那粗人办不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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