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贺仙君归位。”白衣男人拄着手中哭丧棒欠身行礼,他脸上带笑,可那笑容却有几分说不出诡异。
他指指躺在棺中老白:“此人虽然阳寿未尽,但时隔百年后还阳,确实也不是什合规矩做法。”
“无常君说笑,”楼逍上前步,“千年前曾因借用灵都灵脉欠下果,恰巧这白忆就是灵都白家后代。”
“还请无常君卖个人情,让将这善果还,也算是却桩心事。”
楼逍说话客气,但态度却是明摆着强势,不过是条人命,白无常也没必要因此去得罪个新归位仙君。
恩怨相抵,他如今能做大概也只剩不闻不问而已。
时间早已过去几百年,若没有这些意外,他和皇叔也早该变成两个互不相识陌生人。
就让切回到正轨吧,白忆收回视线,他魂体浮起,慢慢地躺进棺材中那具身体。
男人停下动作愣愣地看向白忆,似乎是没想到对方就这样放过他。
没有愤恨、没有辱骂、甚至连“皇叔”都没有叫上句。
保存完好身体,又低头看看靠在棺身上挣扎男人,对方死气弥漫,与他形成最鲜明对比。
魂飞魄散就意味着丧失轮回转世资格,而依梅萱所言,对方这最后丝被强行唤起执念也会在七天后彻底消失。
这是他皇叔,白忆心中滋味陈杂,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皇叔心中确只住着父亲人,但对方却从未因为这份爱慕去打扰父亲,他甚至还接手抚养自己这个拖油瓶,生前死后再无其他子嗣。
在父亲因病早逝而母亲又抑郁而亡后,确是对方给自己无尽宠爱、荣华……
“既然仙君如此要求,那必安就不妨碍仙君报恩。”
白无常哭丧棒上白条扫,棺中少年便像呛水样地咳嗽起来,他略拱手,随即便像来时样凭空消失。
还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看来地府工作也不轻松。
顾唯笙上前扶住扒着棺身想起身老白:“恭喜还阳。”
“现在你真变回人。”
漠然地像个擦肩而过路人。
对于老白决定,站在边顾唯笙表示理解。
不像最近才被唤醒男人,老白可是货真价实地活过几百年,在时间沉淀下,就算外表如何年轻,对方也不会再是当年那个年少气盛小王爷。
然而预想中还阳没有出现,棺中少年仍旧闭着眼睛,老白魂魄也不见踪影。
顾唯笙心下紧,下秒,个浑身惨白男人便凭空出现在几人面前。
还有个家。
如果不是他长得越来越像父亲,也许他们便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白忆记得男人对他好,也忘不那日在棺中挣扎绝望。
就算他被喂药浑身瘫软,但那种窒息所带来痛苦折磨,他也并不比历代殉葬者少体会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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