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思嘉更加不快,“既然这样,他肯定不选那版。”
“那可不定。”
吴臻坐在躺椅上,示意贺思嘉靠近,暗中传授:“电影确是个整体,只要你后期演绎与现在逻辑
余枫眉心蹙,转头就问吴臻,“你又把那套不着四六说辞讲给思嘉听?”
吴臻耸耸肩,摊开手无辜笑。
余枫气结,导演和演员矛盾往往就在这里,不存在对错,只是各自立场不同。
他希望演员能成为手中笔,配合他完成幅优秀画作,而演员则希望画上自己足够鲜亮生动,吸引住赏画人视线。
这时,朱宜开口,“小余,你和思嘉说都有道理,不如两个版本都拍,剪片时再选。”
拉着块儿,如此吴臻便成他房里常客,对方总会教他些表演上小技巧,或者谈论些拍摄时八卦,两人关系愈发熟稔。
或许是吴臻传授技巧实用,又或许是雨中戏让贺思嘉开窍,复工后他进步明显,有时还能闪现高光。
期间有场戏是金小寒终于意识到哥哥走,在家里冲金母发脾气。剧本只安排金小寒不肯吃饭并摔碗,可贺思嘉突然来灵感,在情绪爆发之前,他将自己碗筷摆在哥哥常坐位置,金母给他放回来,他又再放回去。
反反复复,近似刻板行为。
当天余枫夸他,连饰演金母朱宜也不吝啬褒奖,自那以后对他亲近许多。
余枫思忖片刻,又瞪吴臻眼,叹气说:“那就依朱老师。”
可贺思嘉犹自不甘,还想辩驳,却见吴臻弧度微小地摇摇头。
段戏拍完,贺思嘉忙找到吴臻,“你刚才为什阻止继续说?”
“余导拍戏时有多固执,你应该解,再说也没用。”
余枫属于只要不满意,就能让演员遍遍拍到发疯那类导演,他不会发脾气,就是陪你耗下去。
不过随着贺思嘉主动性提升,在角色理解上偶尔会和余枫有冲突,就比如此时此刻——
金立夏即将赴省城读书,村民们拉着横幅吹起唢呐相送,村口道别时,金小寒躲在金母身后,拒绝哥哥触碰。可余枫认为这时候金小寒意识不到“告别”所承载含义,贺思嘉表达有误,不应该躲。
“不同意。金立夏在县里读书,只有周末才回家,消失三五天是常事,为什独独这回金小寒反应特别大,甚至第二天冒雨去追?”贺思嘉认为金小寒或许不能完全理解,可潜意识感觉到这次道别和以往不同,当然会排斥。
“金小寒潜意识并不会在当时当刻生效,他思维不健全,对事物判断并非来自经验和学识,而是通过周围各种反常细节,并且需要慢慢吸收和消化。”余枫半步不退,“另外,戏剧需要冲突,静与动是冲突,懵懂与顿悟也是冲突,电影是个整体,你第时间就躲,会削弱后期爆发冲击力。”
两人僵持不下,贺思嘉急,索性直言:“电影是你,角色是,反正就这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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