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宁终于回过神来,他凝滞目光终于微微动下,触及皇帝视线,顿时从榻上起身下来,跪地俯首,声音极为艰涩,“臣失仪,望陛下恕罪。”
将心比心,皇帝觉得他也挺凄惨,便亲自将他扶起,柔声道:“此非爱卿过错,爱卿不妨回府歇息几日,待身体恢复再来上朝不迟。”
谢长宁再次深深拜,而后猛然转身看向面容淡漠谢厌,面前这张脸同他记忆深处几欲重叠,谢长宁默默注视他片刻,嘴唇翕动,眼眶充血,似乎想开口说什,但最终却什也没说出来。
事到如今,不论说什皆是徒劳。
他什都记起来,他像是个看客,旁观这十几年来自己做那些混账事,故事中自己仿佛个被人操纵木偶,他所做那些事虽非本愿,但做就是做。
着那只丑陋不堪虫子从刀口处爬出。
即便谢长宁心志不凡,可亲眼看到这只虫子从身体里爬出来,他还是忍不住作呕,但又担心惊扰虫子,只能硬生生忍住。
虫子用触角探会儿,时间踌躇不前,外面香味对它而言就是绝顶美味,可是它使命就是待在这个人体内,它该怎办呢?
谢厌勾唇笑,抬手往香炉中加点猛料,他手刚离开香炉,那只虫子就像疯般爬出刀口,冲向摆在谢长宁右胸上香炉。
眼见它爬进香炉,在里面欢腾地扎根,皇帝和内侍终于长舒口气,皇帝忍不住问道:“为何不将之杀死?”
他无法原谅自己,更无法原谅巫婉柔。即便不用子蛊进行试探,他也知道,巫婉柔就是那个使用情蛊之人。想到他与这个女人同床共枕十几载,想到他在这女人控制下,对自己亲人做出那般残忍事情来,他就几欲与她同归于尽!
十几年前,谢长宁不过二十来岁,风华正茂之时,惹得京城贵女芳心俱乱,不过他与岑绵青青梅竹马,感情甚笃,从不会多看外人眼。
只是,岑绵青在诞下嫡长子第二年,突发急症去世,谢长宁痛苦伤心很久,打算此生不再娶妻,独自将孩子抚养长大。
可就在那时,苗疆终于被朝廷收服,遣使团进京朝贡,巫婉柔就是那时随使团起进京。
谢厌用布袋将香炉套进去,道:“用它可以找到母蛊携带者,届时使用蛊虫之人将无所遁形。”
皇帝笑着赞道:“此乃妙计。”他还记得自己股肱之臣,目光从包着香炉布袋上移开,落在榻上形容狼狈谢长宁身上。
这看,倒着实将他吓跳,原本俊美风流谢相,如今面上神情却仿若恶鬼复仇,他双目满是震惊,似乎是想起什,神情崩溃又无助。
谢厌这才将止血之药倒在谢长宁伤口上,他药极有效果,刀口很快不再流血,皇帝和内侍均在心里啧啧称奇。
躺在榻上谢长宁却仿佛失魂般,点疼痛都感受不到,皇帝有些担心他被刺激得傻,连忙开口唤两声:“谢爱卿!谢爱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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